谢灵羽可算领会到这些年来谢虞的难处了，这俩人简直和自家堂主一模一样啊！

裴君玉这段时间在乘风镖局待的很快乐，现在也会多说点话了。

谢灵羽将走镖顺手买回来的小礼物送给她，正準备回家时，听见院子里有人在争吵。

竟然是清溪和苍华。

听说两个人很早就表明心意在一起了，带着小小的裴君玉天南海北的玩。

终于等到一个合适时机将小朋友带回家给清浔看，结果清浔还是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后来好好解释了，说这是清溪收的义妹，清浔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清浔很喜欢这个小妹，宠爱尤甚。

看样子底下两人已经吵了好一会了，肩上都落了不少雪。

只是他们为什麽突然吵起架，什麽原因能让他俩这麽急不可耐，都忘了这是乘风镖局。

苍华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是黑羽楼的少主。

可我对你一无所知，直到今天，我才终于知道，你就是乘风镖局的二小姐。”

他嗤笑了一声，不知在笑自己还是其他，道：“二小姐，你瞒的真够好啊。”

清溪哑口无声。

苍华看起来很是受伤：“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我？是吗？”

清溪背对着他。

眼下已近年末，她喜欢的合欢花早就落了，空留无一物枝头在雪中轻轻摇曳。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当然不敢信，我怎麽敢信？”

“全黑羽楼上下都对裴氏深恶痛绝，个个恨不得杀我们而后快，我怎敢赌你的情意能大过这些。”

话太重了，出口后，两人都沉默了。

苍华转身走了。

清溪终于回过头来，对着他的背影道：“苍华，我当初，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谢灵羽不敢看下去了，连忙跑了。

回家后，她又看见了云庶。

听说刚刚清溪失魂落魄去了葳剑轩，云庶不敢打扰，只好蹲在公园里看花。

正无聊着，便看见了谢灵羽。

谢灵羽掐着狗尾巴草：“他们吵架了。”

云庶道：“早想到了。

身份问题，果真是个炸弹，不知道什麽时候就炸了。

苍华太爱钻死心眼，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世仇，哪里有眼前人重要。”

谢灵羽托腮道：“他们会后悔吗？”

云庶道：“或许吧。

清溪我不了解，苍华可能真会舍不得。

舍不得又怎样呢，他被黑羽楼上上下下严加看管，从小就没自我也没自由。

他应该很羡慕清溪吧，羡慕她天南海北哪里都可以去，缠绵了好几代的仇恨也可以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乘风镖局和黑羽楼曾经原属一脉，过了这麽多年，其中的纠葛，背叛与恨，都已经没有人能记得了。

大抵只有骨子里对彼此的恨意，才清晰一些。

谢灵羽懵懵懂懂道：“哦。”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人，忽然问道：“云叔，喜欢到底是什麽样的？”

云庶看向她，想了想，最终也没想到怎麽解释，只好道：“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