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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唔——嘶——”
克劳德毫不意外地看着一张张围拢上来的青紫面孔。
丧尸们对他展露獠牙,涎水顺着嘴角飞流直下。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克劳德看到的所有画面定格在同一秒,那些张开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的乌黑指甲,蜿蜒凸出的绿色血管,还有那如银河倒泻般的淩冽刀光。
怎麽回事,这就是我生命最后一秒的走马灯吗?好像出现幻觉了啊。
克劳德自嘲一笑,双目缓缓合上。
死亡有什麽意义呢?
在胸腔中的那颗肉泵停止工作,肝髒和肺里的细胞缺血坏死,负责思考的脑细胞归于平静,所谓死亡就只是这般简单。
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消散,不单单是指死去的人,还是那些被碾压在路边的蚁虫,又或是从枝头落下的一片叶子。
萨菲罗斯曾在一片鲜活躯体的簇拥下数着挂在枝头的玉兰花,洁白花瓣底下有仿若血管破裂的紫红瘀伤,每一瓣都顺从地随着刀风摇曳。
刀舞斩得断骨头,自然也斩得断树枝。
任务的目标是什麽他早就抛却到脑后了,他用温热的血洗刷了院子,玉兰花也不再纯白无瑕,花瓣浸透,花心含血。
等他解决掉最后一个人,花的香味依旧甘甜诱人。
树上还剩下1946朵花,有许多花瓣正在慢慢坠落,而落下的那些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成了这满园月色中肮髒而腐朽的布景。
那时萨菲罗斯难得地在花下停留了片刻,随后就跨过脚边的尸体,离开时没带走一个人,就像没带走一朵花。
死亡没有意义,生命也就没有价值,因为生的终点永远是死。
生与死被放置在天平上称量,萨菲罗斯挑选着不同的砝码,称量了所能想到的一切,比如那些赞扬和荣誉,它们就像一颗充满气体的球,看着硕大无比,而捏在手上却轻如无物。
事实上在他看来,天平横梁永远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搭在中轴上的是一团混沌模糊的现实,它只是存在着,不偏不倚。
而想要改变它们也很简单,只需测量者向某一方伸出手指,就能赋予生和死不同的重量。
现在萨菲罗斯得到了需要称量的新东西,濒临死亡的克劳德,一具正呼吸着的尸体,一个正冷却着的活物。
克劳德躺在地上宛若旧时落在血泊里的白玉兰,胸腔上有数个血洞,无法再做出任何回应。
萨菲罗斯斩尽了四周靠近的丧尸,安静地站立在克劳德身边。
失望,名为失望的情绪攀上萨菲罗斯的心尖,他从未在生命消逝时品尝过这种念头。
锋利的刀尖慢慢擡起,半虚半实地搭在克劳德头顶。
当克劳德的皮肤染成青色,或是那双眼睛下一次睁开时不再透彻,萨菲罗斯都将会毫不犹豫地贯穿刀下的颅骨,让正宗切碎那东西的大脑。
他心里默默数着数,用刀尖整理着克劳德被血黏合在一起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