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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伞无法遮挡磅礴的暴雨,我扔瞭伞拉住他的胳膊往卧房的方向拽:“大少爷,快回去,会生病的……”
我哽咽地喊,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手一扬,挣脱瞭我。
裴恒回头看著我,鼻尖通红,像是问我又像是问自己,说:“白穗儿……你疼吗?”
“我好疼。”
他又说。
雨声太大,我听得不真切:“啊?哪裡疼?”
这个时候,我顾不上主仆有别,拉著他往屋子裡拖:“大少爷,快跟奴婢回去……”
“白穗儿,我给你赎身,你走吧。”
他纹丝不动十分冷静地说,苍白的脸色上连唇都失瞭血色:“我是个废人,不值得你这麽做。”
我怔愣在原地,大雨模糊瞭我的双眼。
我看著他,又看不清他。
我想说:你还有我。
可我不配。
“对不起。”
他说,笔挺的腰身,弯瞭下去。
我跪在雨中,默默无声。
暴雨之下,我们主仆二人,相顾无言。
他将我扶起来,缓步走向卧房。
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哭声被掩盖在雨中。
裴珩夜裡发瞭热,这次病来的气势汹汹。
他本就体弱,高烧三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我三天没有合眼,陪在他身边。
他浑浑噩噩地说著我听不懂的胡话,偶尔叫声娘,有时候叫我的名字。
我度日如年,如惊弓之鸟。
窝在床榻边,他稍有动静,便赶紧去探他的额头。
大夫说裴珩身子太虚,早伤瞭根基,新伤旧疾来势汹汹。
这次能不能好,好到什麽程度,隻能看他的命数。
我跪著给大夫磕头,求他救救裴珩。
大夫从未见过我这麽尽职衷心地奴婢,见我哭的凄惨,安慰我尽力试试。
后来的日子,我守著他,陪著他,给他讲曾经在戏班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