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无奈地笑了，少年人还是天真，不知道一个好点的先生会为往后的仕途提供多么大的帮助，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只好嘱咐李屹回去认真考虑一下，便止住了话头，留下李屹一个人在旁边感伤。

&ldo;谢大人！

&rdo;

谢霖正盘算着自己朝中还认识哪些人，能将李屹安顿在谁手下，忽然被人叫道，谢霖抬头，看到一位清朗俊秀的男子冲自己走来，穿着淡黄色长袍，裳边暗绣兰纹，腰间还岔了一只竹笛，虽是皇家仪制，但十分朴素低调。

&ldo;乐王殿下。

&rdo;谢霖带着李屹见礼。

&ldo;先生不必多礼。

&rdo;纪廿十分和善，笑着说道，&ldo;小王当年有幸听受先生一言，始终铭记于心，今日终于再见。

&rdo;

谢霖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终于想起那&ldo;当年一言&rdo;是什么内容，说的是自己还在翰林院做讲师的时候，一日学堂最后一排多了一个人，课后上前请教，说自己痴心一物，求而不得，该当和解。

谢霖当时正计划与纪渊成亲，瞬间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于是直接回复一句：&ldo;随心即可。

&rdo;

当时他是这样想的，人活一世，难遇痴心，自然应当顺其自然，不论付出多少，心中有痴，自然无悔。

后来他了解到，那人正是小王爷纪廿，当年两王夺位，二皇子落败，崇明帝将纪廿封地北境，多年不予觐见，那是他第一次应诏入宫，只停留三日，最后一日来了弘文馆，听了谢霖一堂课。

忆及往事，谢霖低头尴尬地笑笑，自己当时一句&ldo;随心即可&rdo;造就如今局面，再说起也只剩唏嘘。

纪廿看他苦笑，继续问道：&ldo;如今小王重问当年，不知先生如何回答？&rdo;

&ldo;落子无悔，&rdo;谢霖抬头正视纪廿，&ldo;但适可而止。

&rdo;

真要重问，谢霖可以坦坦荡荡地回答自己无悔，但适可而止也是真的，是他执念太深，止的太晚。

&ldo;先生变了，&rdo;年近而立的纪廿眼角也有了细纹，随着他的笑容加深，&ldo;小王倒是一直谨遵教诲。

&rdo;

&ldo;也好。

&rdo;谢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