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的生命力在极速消散，我几乎已经从她身上感觉不到气息了。”

花翎摇摇头，一副自己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哪怕是用花息还灵之术，以司染的能力，代价绝不是一个两个千年之力那么简单的。”

花翎看着透明状的司染，无奈地叹息道“况且，她甚至没有留下肉身。”

瞳孔中印出那抹虚影转身，飘啊飘，像个羽毛一般，最终停在不知何时半跪在地的白发老人前。

老人性命与阵法相连，此刻气息微弱，状态不比司染好，待到司染完全一死，他便也会跟着归西。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高傲的王对老人行了个礼——血族最高级别礼仪，但不是下跪。

没有人配她下跪。

尤其是这个人。

“父皇。”

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来着？

哦……好像是得知自己杀了她母后开始……

已经好几千年了吧。

老人神智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想道。

她的下身开始慢慢消散，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渐渐上升，所过之处皆消散。

“儿臣祝您这样杀害发妻的人，来世，寿命减半。”

“来世，厄运缠身。”

“来世，不得好死。”

她的身体也逐渐消散了。

“当然，更希望您别有来世。”

在司染整个人完全消散之前，她微笑着，一双血瞳妖冶明亮，那句彬彬有礼的话融入缥缈的虚空之中。

“不客气。”

话音刚落，半跪着的老人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庞尊被这一幕吓得失声，轻轻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无声的字眼:“不要……”

祭品归位，阵法破除。

阵法内金光大盛，乌云被光芒挤开，露出绚丽灿烂升起的朝阳，入眼所及之处唯有光芒万丈。

那一瞬，初次见面的吸血、去人类世界、打断灵犀阁会议，仿佛都成了很遥远的事。

金光散去，庞尊、颜爵、曼多拉……只要是仙境的仙子，无一例外，统统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那是在接受被封印多年的记忆。

垂眼看去，地上哪有什么六芒星印法阵，只有满地娇嫩艳丽的鲜花，盛开绽放。

再看老人倒下的地方，空有一地被阵法反噬腐蚀所得的血水，堂堂血族王者，竟是连骸骨都未曾留下。

有人倒下沉睡恢复记忆，有人却站起来了。

司瑭双眼蒙了一条血红的发带，他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不见东西，只觉得四周安静的诡异。

这个心中眼中除了水清璃只有姐姐的少年静默一秒，转头，空洞的眸子朝着南曦的方向看去。

带着十足少年感的声音在此刻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