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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江对殷超撒谎心里跟明镜似的,之所以还要揭穿,就是想办他难堪,把殷超的蹄爪都漏出来。
袁风把殷超叫到办公室,说大江的头不好剃,别老给他剃光葫芦,得留几根头发遮遮脸,要不这货乱咬人。
袁风的话殷超还没有琢磨透,大江又生出新的事端。
拆迁办去诸葛寺村拆迁一户民宅,是大江族里四婶家的,之前已经签订了拆迁协议做了补偿。
大江私下给四婶做反工作,说:四婶,拆迁的赔偿,说有标准也有标准,说没有标准也没有标准,会哭的孩子多吃奶。
四婶听出大江的弦外之音,说:大江,你给我说句实话,我家的赔偿算不算高?四婶一直觉得自家的赔偿不合理,想往上抬高标准。
大江说:你这就为难我了,我是拆迁办的,有些东西说了不合适,但什么事都是事在人为。
大江的话让四婶本来活动的心更活动。
拆迁办去拆迁她家的房子,四婶把他们挡住了。
拆迁办人说不是说好了吗?协议也签过了吗?四婶说我后悔了。
拆迁办人说都是一个赔偿标准,一杆称称出来的,有什么后悔?四婶说我不相信。
拆迁办人说我们绝对做的公平公正,可以把各家各户的赔偿情况给你看。
四婶说字是死的,人是活的,政府的红头文件都能改,这咋不能改呢?四婶拗着不让拆。
她家的房子不拆,影响下一户的拆迁。
工作人员急了,说协议都签过了,出尔反尔,如果再置若罔闻,可以组织人员强制拆迁。
四婶说如果你们强制拆迁,我拎一桶汽油把自己烧了。
四婶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工作人员清楚四婶也是吓唬吓唬,就不以为然说,别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们,我们搞拆迁见的多了,什么钉子户没有见过?什么硬地没有锄过?也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
本是一句普通的吓唬话,说说就过去了,拆迁人员一较真儿,就把她窘在那里下不来台了。
四婶在村里是张家请李家宴的人,当着乡里乡亲丢了人,就非要把面子拾回来。
四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越想越窝气,房子赔偿不赔偿无所谓,但不能门缝里看扁人。
她听了大江的话,只想求得赔偿的公平,没有胡搅蛮缠,更不是用耍泼的方法求得高赔偿,可是拆迁办的人把她当成了什么人?如果她不拿出点颜色让他们看看,他们真不知道我在村里是什么人。
接替拆迁办主任的是乔福长。
四婶上访被市各级领导批示之后,煤都区最先拿出的处理意见是停职,接受组织调查后,如果没有问题再复职,但拿到会议上讨论,都觉得上级领导如此重视了,区里应该更重视,重视就要首先体现到干部的处理上,何况,重处理对上访者也是情绪上的安慰。
会议上,三讨论两不讨论,就讨论成了免职,也有走走看看的意思。
免职虽不算组织处分,但在地方上都当成了处分,一般免职的人很难官复原职有翻身机会。
殷超一头雾水,别说不知道蚂虾在哪头放屁,连是不是蚂虾还摸不清楚,就被摘了主任的帽子。
乔福长之前在局办公室当主任。
按说,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比拆迁办主任重要,天天围着局长转容易被提拔。
但乔福长因为无意间知道一件事,而这件事和局长袁风有联系,又是局长的隐私。
他不知道怎么摆弄停当,主动提出离开这个职位。
为什么乔福长要接替拆迁办主任呢?要说清这件事,就需要说说乔福长为什么离开办公室主任。
袁风到区任城建局局长之前,和副区长老陶都在煤都区下面的镇里任党委书记。
煤都区只管辖两个镇,袁风和老陶明争暗赛成了竞争对手。
后来老陶提拔成了副区长,分管环保城建口,成了袁风的顶头上司,虽说是上下级关系,袁风在心里没有把老陶当成领导,老陶也知道袁风没有把他当成领导,所以,遇到开会这样公众场合,总把袁风往前面抬,袁风讲过话,老陶很少长篇累牍再讲话,开会时对袁风的意思有不同的看法,也只是轻描淡写补充说,以袁局长的意见为主。
故意抬高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