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像这样偷看骸的记忆了。

人体实验……这是小纲吉第一次对认识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对这个词有了深刻的认知。

这一部分的记忆，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修改。

就好像这里的记忆是他无法触碰的一样，哪怕他仅剩的力量本来足以保护住他和骸两个人，他也依旧会被骸拒绝。

小纲吉无数次想将小六道骸保护住，想让小骸和他一样至少在这场记忆构筑的梦境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每次只要他产生了这种想法，他的手都会直接穿过小骸的身体。

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说，“作弊是不行的”

一样。

小纲吉并不是这个记忆里原本就存在的人，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自保，让自己被那些实验人员无视，让自己作为实验品存在于这个研究院内，却避免被真的抓去做实验。

可他却没办法帮到任何一个人。

“你别这么倔强，这只是梦境，你明明可以不用重复经历这些事的。”

在多次被小骸无意识排斥之后，小纲吉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梦境的事，他有些焦急地绕着小骸转，费尽口舌劝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你想玩什么我都可以陪你玩，我们回去好吗？”

从第一次被排斥时的无措，到之后的冷战，再到现在的慌张，小纲吉终究还是投降了。

然而最开始还能看到他的骸，现在却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他了一样，陷入了一次次的轮回中，不断重复着这种痛苦的过去。

小纲吉甚至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故意遗忘他的，是不是故意在激他先认输……

小纲吉再一次看着被装上了轮回眼的小骸举起了三叉戟，用鲜血将研究院又清洗了一遍，然后对着后面来的两个小孩发出邀请。

现实里的骸或许在这之后就离开了研究院，然后从这段过去里汲取养分不断前进，或许从来没有真正走出来过，但也总比在梦境里的小骸一次次让自己重复经历这些糟心事要好啊。

小纲吉不自觉咬紧了牙关，拳头握紧，他快要忍不住了，无数次的劝说，无数次的努力已经逐渐消耗了他的耐心。

他有时候甚至能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说，“要不干脆放弃吧”

“那个人没救了”

“反正只是梦境，其实不用管的”

真的，吵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了，骸。”

小纲吉缓缓抬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再一次恢复，原本死在了实验的孩子再一次复活，那个在最后陷入了疯狂的靛发孩子再一次伪装了起来缩在角落冷眼看着研究院里的人生百态。

“不要无视我了，不想听就堵住耳朵躲起来，你还是小孩吗？！”

小纲吉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碰不到，他绝对会给这个一点都不配合的家伙一个教训！

“继续再这里重复下去，有什么意义？你会崩溃的！”

身形变得虚幻的小纲吉对着小骸怒吼着，眼眶气得通红，怒火上头。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混蛋！

我放弃！

最后的控制权还给你可以了吧！

！

！”

研究院里的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就像是从梦境里的世界脱离了出来一样，一直都没有反应的小骸终于缓缓抬起了眼。

他的脸色苍白，唇角勾起了温柔虚幻的微笑。

小纲吉还是没忍住，狠狠揍了他一拳，将那看似美好的微笑打碎。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最后会彻底陷进去的，居然连自己的过去都可以利用，你真是个混蛋！”

“你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