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以后，大包厢里只剩下洛九天、章老和两个保镖。

洛九天隐隐看到一丝白雾从章老天灵散去，恐怕就是林殊刚刚施针引起的。

他现在得尽快补救。

“章老，我就直说了。

您之前恐怕就病入膏肓了，这些年一直是靠那位道长的方子续命，因为道长改变了您的命数，所以他才遭逢劫难，受三弊五缺，恐怕不得善终。

所以这方子还得接着用。”

他抬头对两个保镖道，“你们赶快找人照着老方子煎一贴药来。”

一个保镖离开，章老也困乏地开始打起了哈欠。

“你这话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根治。”

洛九天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把话说得太满了。

“您的偏头痛的确是这方子的副作用导致，只要您还要用这个方子，就一定会敢到偏头痛，因为这药其实产生了一定的灵气，灵气会自下往上直击天灵。

如果是年轻人的话，可能承受得了，精气神都大涨，但是您年纪大了，很多事自然有心无力，这股灵气积压在天灵处，得不到发散，所以才会导致偏头痛，所以只有在通风处，气与气交换频繁的地方，您才能不头痛。

现在日积月累太久，所以您头痛的症状在通风处也难以控制了。

根治只能停药，但是我这里还有两个别的法子，端看您要怎么选择。”

“哪两个？”

“第一是将药的分量调低，使您的身体能够适应他。

但是这会让您的精气神大不如前。

但比起一般老年来老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第二是药量不变，我可以施针封闭您头痛处的痛觉。

但是感觉不到疼痛不代表疼痛不存在，您随时可能面临危险。”

章老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声音也好似疲惫了起来。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放下重担，享受天伦之乐也不错。

我想您的家人会很高兴的。”

死过一次以后，洛九天就越来越珍惜家庭温暖起来，健康，好好活着，和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章老笑了笑，“你错了，有些责任背上了，一辈子都放不下。

你帮我封闭痛觉吧。”

洛九天听到责任两个字时，忽然心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自己承接先人医道双术时，先人那句，“一心想道，济世为民，你可愿意？”

而这位不简单的章老，将责任看得如此之重，连二十万都觉得好像不容易拿出手，又值得那位道长以命换药，恐怕也是一位一心为民的大人物。

“章老，我先为您施针稳定病情，然后您服了药之后我再给您检查一下，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办法。”

章老忽然摆摆手，示意留下那个保安也离开。

洛九天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人都有命数，那时候我不服命，所以找上了青云子道长，今日听你一言，才知道赔上了他的性命。

不必勉强，我这条老命还能为后生做多少事，就做多少吧。

这个世界总要交给后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