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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秋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意识随着血液和呼吸的流逝涣散。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他看见护工和父亲的脸从眼前闪过,感觉到有人抬起他的下巴,往他的喉咙里灌入大量冰凉的液体。
方识秋仰着头咽下,很快又吐出一大口粘稠的带着胃酸的鲜血。
小雏菊方识秋的身体理所应当地溃败着。
每当入夜时分,他的房间总会传出压抑的咳嗽声,有时是带着抽噎的哭腔,有时又像是被扼住咽喉时艰难喘息的嘶鸣。
伴随哮喘而来的,还有持续不退的低烧。
无法消退的低热和胀痛盘踞在大脑中,迟钝的刀刃反复切割着神经系统。
它们不会迅速夺走方识秋的生命,却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让他陷在无休止的疼痛之中。
方识秋总是在咳,喉咙和鼻腔不断涌出泛着酸味的深色液体,和黏稠的血液混杂在一起,附着在惨白的睡衣和枕头之上。
柔软温暖的大床一片狼藉,床单上遍布冷汗和黑血晕出的斑驳污渍,立在床头的小熊不再散发薰衣草和阳光的味道,粘结成团的绒毛之间弥漫着难闻的恶臭和潮气。
医生和护工在房间里来来去去,密闭的空间里飘荡着消毒水和碘酒的刺鼻气味,尖锐的咳嗽和绵绵的雨声中依稀夹杂着几声注射器落下的脆响。
这场突兀爆发的疾病伴随了一整个雨季,最后随着雨季的结束而痊愈。
雨后的微风轻轻拂过露台,悬挂在露台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方识秋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
他撑开沉重的眼皮,转动酸涩的眼珠,隐隐约约望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方识秋艰难地眨着眼睛,浑浊的视线吃力地聚集焦距,眼前模糊的身影变成了父亲的面孔。
记忆里总是忙碌的父亲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抚摸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小秋醒了。”
“还难受吗?”
父亲的声音透着无法掩盖的沙哑和疲倦,如同滚着碎石泥沙的流水冲击着知觉迟钝的感官。
方识秋想要回应父亲,但久病未愈的身体酸软疼痛,喉咙残留着腥甜的铁锈味,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随着方识秋的苏醒,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医生频繁地出现在房间里,为他检查身体,注射维持生命的药剂和营养液。
方识秋又过起了和在雪山别墅、在医院时一般无二的生活。
他吃不下东西,胸腔肋骨的痕迹清晰分明,脆弱的肠胃无法消化完整的食物,只能喝一些流动的液体和打成糊状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