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合约是荣云初自己提出的，但惯有的骄矜还是不允许她率先低头。

上次蒋桉其实远没有到达签订恋爱合约的要求，如果要深究，只能算是一个短暂的消遣对象，用这词确实不太好，但也符合荣云初的定义。

质问是头一回，被人公然在面前询问沈桉情况的更是绝无仅有，从来没有过任何暧昧对象在她面前提及沈桉，那是荣云初心里一片不愿深入的禁区。

荣云初见他依旧硬着骨头站在那里，怒火一下被点燃了，她指着被他折得好好的围裙，一阵呵斥。

“你不带走也随你，我会找人来收垃圾的。”

“连同那个围裙。”

她着重的垃圾的咬字，这两字也意味着她把这顿本应该精心准备的午餐以及邱昱赤忱的一颗真心都被她随意弃之，无情回收。

邱昱紧紧地抿着唇，然后末了才说出一句，“随你。”

怪你过份撩人看着邱昱离去的背影，荣云初并没感受到在言语上战胜对方的愉悦满足，甚至在他走后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地上，头颓丧地埋在膝盖上，像是在哭但又没完全哭。

邱昱坐地铁往学校赶时，心里无声嘲讽地辱骂自己，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用钱俊的话说，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嗨！

邱昱！

好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你也是看展吗？”

声音像初生的黄莺一般宛转，仔细一看是一个直发垂肩的女孩，坐地铁很巧的就是会遇上同学，不过邱昱遇上的不是同学院的，看她的打扮，怎么都不像是平时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工科女孩。

照邱昱的理解，这女孩可能和他不在一个次元，但还是因为对方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没理由直接扭头就走，不符合他的观念。

于是他站在原地停下来，挥了挥手，自己努力回以问候的时候，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也以为自己看着平易近人。

事实上，对方踩着小碎步靠到他近前时，疑惑地笑了声，“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我很讨厌吗？”

邱昱不是没记性的人，记反映步骤的时候他很快，总是提前预习好，到了实验室，老师简单地说几句后就开始闷着头做实验，经常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就能够得到产物。

但这人，他还真的暂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试探地问了一句，“同学，你好？”

“我们认识吗？”

后面在路过的车窗里，他才看到自己的脸有多臭，是真的完全臭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