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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捏了两下,后知后觉地肯定了方才的想法。
阮南参的脸顿时烧起来,他迅速松开手藏到身后,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方丛夏的表情。
与此同时,方丛夏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整个人侧蹲在椅子上,死死抠着座椅边缘,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瞪着阮南参的眼神好似羔羊见了财狼,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动作幅度过大,引来前排男女一致回头探查,大概是方丛夏的模样太过凄惨,阮南参听到有个女孩小声对身旁的男孩说:“你看他都吓成啥样了,这下放心了吧,你不是最丢人的那个了。”
阮南参愣了两秒,愧疚地看一眼方丛夏,冲女孩笑笑,笨拙地解释道:“不是的,这只是误会,你们不要这样嘲笑他。”
女孩狐疑地看了看尚在惊惧状态的方丛夏,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男生扯了过去。
话题结束,其余围观的四人同情地看了方丛夏一眼,也转过身继续看电影。
阮南参的视线又回到方丛夏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眼里含着浓浓的愧疚,用充满歉意的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想、想掏爆米花……”
方丛夏额角青筋暴跳,单手捂住那处,冲阮南参低吼:“你掏个锤子!
我他妈差点被你吓萎了!”
发生这样的乌龙,电影是不可能再看下去了。
当红衣女鬼飘荡着出现在男人床头的时候,方丛夏拧眉看了阮南参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站起来,侧着身体绕过阮南参的膝盖和腿,头也不回地走出影厅。
大约半分钟以后,他听到了动作幅度极大的搬弄座椅声和节奏混乱的奔跑声。
二十秒后,阮南参抱着爆米花桶,慌慌张张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眼睛睁得很大,电影院冷白的灯光映进去,显得他瞳孔很黑,像电影里只出现过一次的那只穿背带裤的鬼小孩。
方丛夏皱了下眉,撒开手退后一步,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看你的电影去。”
阮南参用力摇头,眼睛里有不太明显的心虚,“你生气了吗?”
遇到这种算得上性骚扰的事情,正常人都应该生气,方丛夏暂时还没把自己归入不正常的那一类,所以他沉下脸,面无表情地反问道:“很难看出来?”
阮南参垂下眼,很轻地摇了摇头,又说了一次对不起,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借口有多荒唐,他没有再提伸手抓爆米花的事。
方丛夏懒得反驳他,耐心告罄,他没有多等一秒,没什么表情地转身走掉。
不出意外,身后很快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他站定,忍住想爆粗口的冲动,回过头去看。
阮南参抱着爆米花桶,脸上的惊惶不定还未褪去,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呆呆地望着他。
大概过了三四秒钟,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嘴唇紧抿,攥着爆米花桶边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声音很小地问方丛夏:“是不是捏回来你就不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夏夏子欲哭无泪: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阮南参在电影院“那我不同意”
方丛夏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境画面由简陋破败的乡下茅草房,被棕色木篱笆围成一圈的鸡圈,和关在猪圈里噜噜叫的猪崽构成。
日头西斜,他穿着白色坎肩和黑色棉麻大裤衩,扛着生锈的锄头走进小院。
厨房只有早上走时匆忙炖在锅里的剩饭剩菜,他蹲在灶台边,就着开水吃了饭,简单洗漱后脱光衣服躺上床睡觉。
夜半鸡鸣,外头刮起一阵同不寻常的阴风,吹响他挂在床头的风铃,紧接着,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方丛夏在梦里翻了个身,薄被滑落,露出他半裸的小麦色胸膛。
一只渗着寒气的手贴上来,没有章法地上下抚摸,触感寒凉黏腻。
方丛夏打了个冷颤,睁开眼,先看到的是红得仿佛在滴血的长裙和还在淋水的乌黑长发。
他不自觉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地抓着薄被往后缩。
下一秒,女人按住他的胸膛,白骨般的手指撩开长发,顶着惨白渗人的脸缓缓绽开一个诡异无比的微笑。
方丛夏来不及反应,几秒后,那张脸就突然变成了阮南参,他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黑且深,嘴唇微张,问方丛夏:“是不是捏回来你就不生气了?”
“嗡嗡——”
枕边的手机嗡嗡振动,他猛然惊醒,睁眼后入目的是熟悉的窗帘、墙纸和衣柜,他松了口气。
只是梦。
方丛夏安慰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和阮南参有关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