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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北用外套营造出来的一小片昏暗空间给了他安全感,沈嘉树却还是发着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好了好了,没事的。”
顾彦北轻拍细哄地说:“那是颜料,不是血。”
他侧头亲了亲沈嘉树的耳廓,“嘉树这么聪明,一定分得清对不对?”
他反复说了好几遍,直到将沈嘉树安抚至平静,才轻轻问他:“不玩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沈嘉树哑着嗓子说好。
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胆子小,哭了又要人哄,脾气也不招人喜欢——好奇怪啊,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得到顾彦北的喜欢呢?他脸上蒙着外套,昏昏沉沉被顾彦北抱出去,仿佛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顾彦北。
会凶他的顾彦北,喜欢他的顾彦北,讨厌鬼顾彦北。
顾家是做军火起家的,家底不干净,黑的白的都沾染一些,好在顾父的政治嗅觉及其敏锐,早在国家还没放出扫黑除恶的风声时就已经着手洗白了,捐学校、盖实验室、投资国家新兴产业、做慈善他快速迅即地将自己身上撇干净。
但还不够,后面他又做了一件事,从那之后才稳固了顾家的根基,一直到今天。
顾彦北刚刚接手顾家生意的时候,管理层里有几个老家伙很是不服他。
但顾彦北年纪轻轻,手腕却了得。
早在顾父还没有辞去董事长这个职位的时候,顾彦北就知道这个由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经过了几次大型融资后,股权分散,关系网盘根错节,公司里三分之一的员工都是攀亲带戚的,这个是某某总监的侄子,那个是某某部长的表弟。
这个公司,犹如一根年老的榕树,里面都快要被蛀空了。
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的灰色地带,是早年顾父没能洗白的东西,在没有找到合适时机去根除时,顾彦北暂时不会有所行动,所以他只能先避开那部分,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于是就改规矩,立制度,大裁员,雷厉风行。
公司是干净了不少,也给了那些真正上进的人公平的竞争机会,小顾总赏罚分明,做事果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
但同时,他也惹急了那些老家伙。
公司正在进行新一轮的融资计划,顾彦北约见了十几位vc,谈到一半的时候,接到秘书的电话。
他神色平静地听秘书讲完,目光越过那些眉深目阔的外国人,视线尽头是办公桌上的一盆小小多肉,嫩绿色的肥厚叶片肉嘟嘟的,中间有一朵绛红色的小花,是沈嘉树前天送给他的。
作为自己帮他写完高数作业的报答。
会议继续,他挂起惯常迷人的微笑,同这些风险投资人游刃有余地高谈阔论,最后签了合同,苍劲有力的’顾彦北‘三个字落在a4纸的右下方,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力透纸背。
只有他自己知道,天塔倾倒,一寸寸压了他的脉搏和心跳“什么时候跟丢的?”
顾彦北快步走在前面,脸色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秘书小心打量了这个年轻男人一眼,却从他的眉梢眼角窥到阴沉风暴的痕迹。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只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两个小时前,保镖还以为今天下课晚了些,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发觉的不对劲。”
顾彦北嗯了一声,说:“让他们过来。”
秘书愣了愣,又问:“顾总,要报警吗?”
顾彦北冷笑一声,眼里戾气厚重,几乎要随着这声刺骨笑意漫出来:“不用。”
新上任的秘书名叫杨婷,北大高材生,二十几年书海遨游,没曾想还能见到这么暴力的画面——顾彦北领着两个保镖,砸进一栋高级别墅里,没过多久,保镖手里拎着一个十多岁的男生坐上了车。
杨婷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这是张易的大儿子——张易是如今董事会里持股权重第二大的人。
顾彦北的手背不知道剐蹭到了哪里,破了口子,血流下去将黑色衬衫的袖口染得深了一块。
他坐在副驾驶,被小孩哭得心烦,吩咐杨婷:“吵死了,让他闭嘴。”
杨婷只能哆哆嗦嗦地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卷宽胶带递给保镖,后者毫无心理负担地接过去,顾彦北又说了一声:“等等。”
他点了根烟,手指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给那个老东西打电话。”
杨婷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拨通了张易的电话,顾彦北点开扩音,懒得同他周旋,接通之后只问了一句:“沈嘉树在哪里?”
那边装傻装得敬职敬业,顾彦北彻底失去耐心,扬手将手机狠狠砸在了哭闹不止的男生头上,屏幕四分五裂,上一秒还张着嘴干嚎的人,下一秒就翻着白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