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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绥一怔,而后急忙解释,可刚一开口,他就咬着了自己的舌头,于是更加语无伦次道:“我只是担心您……殿下方才模样……神似昏厥,我以为……是我把你气晕了。”
说完,他弯腰垂下手臂,待嘉回双脚站于平地,再抬眸看着她。
他面上全是自责之意,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嚣张无礼的气焰。
嘉回竟也能在他磕磕绊绊地话语里摸清了大致的意思,这次轮到她向他解释:“我晚间与太子妃饮了会儿酒,刚才后劲上涌,所以便有些头晕,本不是什么大事,歇息一晚自然也就好了。”
她对这些一向不是很上心,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们若是遇上个头疼脑热,定是有人立马请郎中过府诊脉,而嘉回却不想,她喝惯了太医院里的汤药,那苦涩的滋味至此都不敢忘记。
“怎么不是大事。”
宴绥蹙起眉头,道:“饮酒伤身损寿,还极易软人筋骨,殿下不想明早起床烧心反胃,就好好听太医的话,也好让我放心一些。”
最后六个字被他嘟囔着带了过去,也不知道在羞涩什么。
嘉回低低应了一声,又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太医?”
天晓得她现在有多谨小慎微,自从见识到太医院那些把汤药当补药开的老古董后,她就再也不敢任性得只盖一床薄被了,连晚间的洗澡水都要烧得滚烫无比。
她还每日悄悄往小花园里倒药汁,已经腐蚀掉两窝名贵栀子花了。
“当然是奉命值守在常乐殿,每日清晨都须为你把平安脉的张太医了。”
宴绥挑了挑眉,转而望向嘉回身后,微笑道:“诺,说曹操曹操就到,您瞧瞧,谁来了。”
嘉回扭过身,果然见着荷月和那白胡子老头的身影,只是人家太医一把老骨头,头发稀疏得已然插不上发簪,走路还哆哆嗦嗦站不稳,就被荷月强拉着往前赶,他哼哧地喘着粗气,眼下泛起乌青,貌似鞋袜也穿反了,看样子是还没从榻上下来,就被人拽着出的门。
荷月远远得也瞧见了嘉回,扯着太医的袖口,撒欢般地跑了起来。
嘉回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两碗安神药走了过来,她的脑袋更晕了。
就这样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等到嘉回躺上床掖好被角,老老实实等着荷月熬完药好服下就寝的时候,时间已然到了亥时末。
她知宴绥并未走,但还是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问道:“你还在吗?”
屏风上的暗影有了一丝晃动,宴绥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我还在。”
“嗯。”
嘉回已有了些困意,干脆半闭着眸子,嘟囔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不作数,你以后也莫要随意与我置气,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是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宴绥轻笑,“是将我打入刑部大牢,还是直接贬为庶民,此生都不得再踏入长安城。”
嘉回还当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两计都不足以满足她的好胜之心,她反问道:“你觉得呢,对你来说,最重的责罚是什么?”
宴绥低头,很快陷入了沉思。
“看着殿下误嫁他人,而我却无能为力吧。”
这应该是宴绥所能想到的对于他来说的最残忍的惩罚,因为哪怕是生离死别,都不足以让他生出如此大的情绪,唯有见她过得不好,他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也许是宴绥的声音太过轻柔,也许是屋内的熏香过分诱人,也许是困意上头,脑袋发昏,嘉回还没听到他的回答,就已撑不住半闭的眸子,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她把被角捂得严严实实,又侧身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去会周公了。
宴绥还在等着她的下文,却没听到她的回应。
他偏头朝里侧了半分,依稀可闻嘉回舒缓的微弱呼吸声,还夹杂着几道哼哼唧唧,不知是梦到何物了。
宴绥起身欲进内室,刚站直还未迈步,就见荷月端着汤药从外面进来。
“宴随侍还在呢。”
荷月见他似要出门,笑盈盈道:“公主这边已经无碍了,剩下得就由我来照看着,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宴绥盯着她手里的托盘,上面盛着一碗深棕偏黑的浓郁药汁,气味有些刺鼻,也不难怪嘉回会如此抗拒见那老太医了。
他不禁喉结滚动,有些心照不宣地说:“不急,我看着殿下喝完药再走。”
可嘉回若是还醒着,这会已经出声开始抗拒了,现在没有,荷月便也就猜测道:“公主好像已经就寝了,这药我还是等下倒了去,反正渣滓还剩着,明晚再熬一份。”
“这如何使得!”
宴绥不满意荷月这般随意的态度,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托盘,打算亲自去唤嘉回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