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下子，他又被拉了回来，一切又好像没有发生过，秦湍还是如之前一样，喜欢下朝后把他留在宫中，让他加班！

“早已无碍了，谢陛下记挂。”

倒是没有真的去御书房，两人沿着湖畔的回廊走着，竟走到了御花园，还在木廊间他就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菊花香气，待走出这蜿蜒回廊，走上曲折的小石板路，抬头看向尽头处，几丛菊花绽放着，盛大而张扬。

“所以陛下只是想找人赏花？”

苻无舟问道。

“花开得好，便想叫老师来看。”

秦湍回答。

苻无舟心弦微微一动，仿佛从前那个端方的太子学生又站在他面前，愿意把世间美好的东西以平和美好的方式带他领略。

“陛下九五之尊，想叫谁来看，谁又敢拒绝呢？”

苻无舟一如既往地微笑，清楚地明白，只是现在的这位，是皇帝陛下，而他是臣子，地位与权柄，生杀予夺全凭对方一句话的事。

是气话，也是心里话。

“老师这么想朕？”

秦湍回过头，看了苻无舟一眼，视线又落回近处那朵最明艳的花上，“可朕只想与老师分享。”

苻无舟默默后退半寸，“将来自会有人常伴陛下身边，与陛下同赏。”

秦湍微哂，“但愿如此。”

两人走入一旁亭内，是没见过的小太监侍的茶。

“几日后就要秋猎，老师能前来吧？”

“臣……臣恐怕……”

苻无舟脑中火花带闪电地想着各种借口，末了还是觉得用“体力不胜奔波”

，或“真不巧，臣不小心染了个风寒”

之类的搪塞一下。

却听秦湍重重咳了几声，胸膛传来撕裂的声音，小太监正要上前帮陛下抚着背，见太傅大人伸出了手便默默退后，而苻无舟帮他平复着，心道，都这般了还要去秋猎呢？

“陛下，真让奴才好找！”

苻无舟侧头，看见瑞缘正提着个食盒状的东西，小跑着从石板路上奔来。

走入亭内，瑞缘公公从食盒里掏出一碗药汤似的东西来，嗔道：“陛下，到吃药的时间了，怎么还乱走！”

看见苻无舟的目光，瑞缘忙道：“正好太傅大人也在此，也劝陛下赶紧着喝药吧，都快凉了。”

苻无舟顿了顿，敛袖接过药，手指触了触温度，现在下口正好，便舀着送到秦湍嘴边，“陛下身体如此，便不要勉强秋猎了。”

“朕初登基，正是需要百官臣服于朕的时候，秋猎不可废。”

秦湍道，摆了摆手，苻无舟停下，看到他眼角因方才剧烈咳嗽泛起的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