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或许确实没把这当一回事。

但见到宋裕之后，他似乎才真正地认识到，分化成哥儿这件事情，会对顾子言有多大的影响。

且不说以后不能在朝为官，要在家相夫教子，还要遭受旁人歧视，且说顾子言自己的身体情况，谢异书都不敢想象让他遭这种罪。

顾子言没明白他在顾虑些什么，拽了拽他的衣袖：“殿下在想什么？”

谢异书呵呵一笑：“在想你未来夫君是谁。”

“怎么——”

顾子言还想问什么，谢异书从桌上拣起一块月饼塞进顾子言嘴里：“本王准备让他绝精，你有意见吗？”

一起脑残的第四十一天

顾子言没敢有意见，但还是委婉地劝说了谢异书一番。

谢异书没听，从画河轩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这回事。

今夜团圆，回府的路上人烟稀少，只有马蹄在空寂的街上笃笃地踏着，行至王府外时，谢异书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给顾子言带的药忘记送出去了。

这是沈奕研究了一个月研究出来的，谢异书单是给沈奕当血包就损失不少血，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本该是送药的，结果被那盒胭脂从头到尾完全扰乱了。

谢异书把头探出轿帘，敲了敲窗沿，洛达悄无声息地从夜色里出现：“殿下有什么吩咐？”

谢异书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封，这是他前段时间在郝运屋内拿的，他递给洛达：“现在已经快子时了，你快把本王的节日礼送去皇宫给皇兄，别错过了今日。”

洛达看了看手里那个红封，又看了谢异书一眼：“那殿下先进府吧，殿下进府了我再去。”

“嗯。”

谢异书把头缩回了轿子，洛达站在原地，直到看见轿子完全进入王府，这才朝皇宫赶去。

他刚走，谢异书便从轿子内翻了出来。

他左手提着给顾子言带的药，右手在阿竹耳边打了个响指：“阿竹大人，本王今日去丞相府过夜，别被洛达知道啊。”

阿竹惊了一下，思及谢异书的身体还没怎么恢复：“殿下一个人去？”

谢异书转身要走：“嗯，你就留在府里打掩护吧，机灵点儿，别又被洛达那小子发现了。”

阿竹还想说什么，但谢异书没给他这个机会，人已经走没影了。

要是放在平时，阿竹也就放任谢异书去了，毕竟以殿下的武功，整个京城或许也找不出一个能打的，但殿下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阿竹有点心神不宁，想了好半晌，还是决定招呼上十来个王府护卫，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谢异书没走出几条巷，就觉得身后有些不对。

距离丞相府还有好一段路，他虽然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但似乎就是这么倒霉，他干脆顿住脚，朝夜幕里喊：“出来吧。”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忽急忽缓，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