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见他不答，终于开口沉声斥责：“常思明！

本王瞧你……”

话到一半，就见那两个打架的人已然停了手，讪讪地走过来请罪。

一个是刘希恕，揉着肋下，嘴里嘶嘶抽气；另一个盔甲未解，捂着嘴角边青紫的拳头印，一声不吭——又是谢承泽。

当然是谢承泽。

萧彦心中苦笑。

方才一时走神没想到，除了谢承泽，北军中谁又敢和刘希恕打架？

他本是想说：“本王瞧你们凌河军目无军纪，自该好好整饬！”

当即改口冲着常思明：“……你这个主将还想不想当？！

自该好好反省！”

谢承泽闷声道：“与常大哥还有其他人都无关，我就是想教训这小子！”

同是首阳世家里出来的，刘希恕哪肯示弱，立即反唇相讥：“哎哎哎，你小子管谁叫小子？！

我比你年长，官职也比你高！

我可不管你是谁家的，你犯错在先、顶撞上官，居然还敢动手，我今日便要往首阳递表参你一本！”

谢承泽拳头又捏紧：“我犯什么错？！

明明是你故意刁难，妄顾人命！”

“汪！”

枣核被围观的北军士兵奋力按在旁边安抚顺毛，不然早已扑上来助阵，此时动弹不得，只能声援主人，气得喉咙里咕噜直响。

争执

打人不打脸。

这刘家小子拳头居然往谢承泽的脸上招呼，呵，萧彦暗自冷笑。

见他没说话，身后的乐季及时出声：“两位且都冷静，在殿下面前怎么论起年龄官阶来？”

刘希恕毕竟不敢造次太甚，忙行礼道：“殿下容禀，末将不是有意失礼。

实在是这小子……谢承泽擅作主张，他们凌河骑兵出城巡战未果这也倒罢，居然带回一群犬戎女人和杂种小孩！

眼下两军交战时节，这不明摆着放细作混进城么！

末将急令喝止，不放她们进城，谢承泽当面顶撞，言语不和便动手开打——试问北军如此军纪，怎能不败？！”

他言语中对北军颇为轻视，围观的士兵表情各异：北军士兵愤愤不平，关内军士兵则跟着点头。

谢承泽放下捂脸的手：“女人孩子有什么错？！

她们本就躲在红谷山坳里辛苦过活，犬戎败退时抢了她们的帐篷口粮，眼下倒春寒还没过去，不带回来她们都得饿死冻死！”

原来带回来的是红谷山坳里的流民部落。

萧彦想起初到北境时遇到那一车待卖的孩子麻木无光的眼神。

刘希恕嘲讽道：“你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大梵天神想普渡众生？！

城中粮食本就不够，百姓纳粮加重，已然隐有抱怨。

我倒要问问，你拿什么供那些外邦人吃喝？！”

谢承泽对他怒目而视：“等往北去灭了哥亥部，收来的粮食自然够她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