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醒还好，程维这么一问，顾祎慢慢的也缓过神来了，他撤离怀抱，垂眸，表情委屈：“左边的小腿疼……”

程维立马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折起顾祎的裤子，白皙的小腿上分布着几大块不均匀的伤痕，已经积血成了紫红色，他瞳孔一缩，低骂了一句：“畜牲。”

程维死死盯着那些淤痕，沉声道：“还有哪里疼？”

顾祎小声道：“右腿也疼……”

另一条小腿的裤子被掀起来，果不其然，上面也分布着不同程度的伤，程维眸色不明，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站起身，弯腰将顾祎横抱了起来。

顾祎：“诶……？”

他搂住程维的肩膀，疑惑的抬眸。

程维抱着人，大步往警局外走，简短道：“去医院。”

许是这一天的加班本就疲惫，晚上又遇到顾裕臻纠缠，深夜了还来警察局报案做笔录，顾祎身心俱疲，被程维放到副驾驶不久后就睡着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好凉，小小的顾祎蹲在墙角缩了缩，随后用小手抱住自己，突然，房门把手剧烈晃动起来，顾裕臻醉醺醺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儿子呢？门怎么打不开，嗯……”

倏地画面一变换，酒瓶砸地碎裂的声音响起，女人抓住男人的画面凌乱恐怖，咒骂吵闹的声音充斥房间，“顾裕臻，我要跟你离婚！

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孬种！”

“给我钱，老婆，今天就能赢回来的，相信我，相信我！”

沈钰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顾祎耳边缠绕：“你还，你拿什么还？！

我都跟你说了叫你不要赌，不要赌——”

背脊仿佛传来钻心的疼痛，小小的顾祎边哭边往女人的怀里钻，沈钰涵护着他，承受着顾裕臻的拳打脚踢，无声哭泣，声音沙哑干涩，“什么都给你，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最后，是男人一把推开房门，醉醺醺的将一张纸甩在了坐在地上睁大眼睛，脸上全是泪水的小孩儿身上，“你妈跟我离婚了，走了，你怎么不走？”

他忽然凑过来，抓住顾祎肩膀，面目狰狞，“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啊，跟他一起走啊——”

拳头挥下来，顾祎耳边一阵轰鸣，眼前一黑，猛然睁开眼睛。

护士的声音传来：“诶，不要扯，扎着针呢。”

程维连忙起身，一手按住顾祎的小臂，一手按住他肩膀，安抚：“宝贝，不要怕，一下就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