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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望岳这次把语气放得礼貌了点,听上去真像一个无伤大雅的礼貌请求:“你能一直戴着它吗?”
“不能。”
申路河不打算给他一点余地,干脆利落得抽回手腕,从街边的长椅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回宿舍去好不好,小望?”
他已经站在了马路牙子上,路灯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绿灯转为黄灯,三秒之后又成了鲜艳的红,可申路河没有急着走,依然在原地,对翟望岳道:“不要再多想了。
这会害了你的,小望。”
路灯这么亮,几乎遮住了上弦月微茫的光,对翟望岳甩下这么一句苦口婆心的劝慰之后,申路河头也不回地穿过了马路。
这一次,在凭借着月城大学学生义工的身份,翟望岳成功地进入了鸿光养老院。
带队的是个面容精致的学姐,卷发小皮靴,身上的裙子看来价值不菲,长得像优雅的洋娃娃。
她笑着对剩下的义工们道:“学弟学妹们,我叫袁蕾。
在养老院的工作也不难,陪老人说说话,扶老人出去逛逛就行。”
姓袁?这明明是个不罕见的姓,只是联系到袁睿提到自己有个姐姐,翟望岳对这个姓氏格外敏感。
仔细一看,虽然一个草率生长一个文雅细腻,可是他们眉眼间真的有些许相似之处。
说到袁睿那小子,真是嚣张跋扈的大少爷,屈尊降贵地来到宿舍体验集体生活,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翟望岳后槽牙有些发痒。
不过开学一个星期,他们就因为小事,多次差点干上架,更雪上加霜的是,翟勇知道他的一切境况,三番五次地到宿舍门口堵他,翟望岳想方设法地化解了,这两件事单独拎出来一个,翟望岳都能应对,但叠加起来,就让他焦头烂额了。
他双眼下方出现了青黑色,看起来更颓丧了。
就像萦绕在他耳边嗡嗡不绝的苍蝇,虽然带不来多大的伤害,但由于距离太近又烦扰至极,驱赶不及又逃脱不了。
申路河在电话里告诉了他那几个为梁永初送行的老人的外貌特征。
因为互相之间走得近,或许能有一些进展。
话说完了,申路河说了再见,可是等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的嘟嘟声还是没有响起,听筒那头翟望岳如同游丝一般的呼吸声依然近在咫尺。
翟望岳幽幽地道:”
先别挂。
找个安静的地方。”
申路河的宿舍离陵园不远,只要推开门走几步,就走进了浓稠的夜色里。
他在这里待久了,完全不觉得害怕,甚至能在打电话之余描摹出天幕中的星座。
申路河有意地把听筒拿开一点,音量不大,以免盖住了传递过去的风声和蝉声:“我在外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可以说了吗?”
翟望岳在宿舍楼下,在夜晚的大学校园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比申路河那一边困难多了,他不顾卫生问题,直接地在台阶上坐下:”
那我开始讲了。
“
愿意认真听他叙述的人不多,翟望岳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讲述的内容没有波澜起伏,语调也散散的像一盘沙,没有多少抱怨,只有深深的疲惫。
他不指望申路河能够理解他,不过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树洞而已,所以也不计较这么多细节了。
所幸,申路河是个很好的倾听者,翟望岳甚至想象出电话那头申路河的样子,他一定至少这一次大概是翟望岳一生中讲话最多,也是把内心剖开得最大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