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的体育课调到了周一下午，下午课程的第一节上完，班里同学三三两两去更衣室换运动服。

沉萤之前因为住宿舍，更衣室人多不方便时，她会回宿舍，换好再去上课，现在也只能等其他人都走差不多时再去更衣室。

她到更衣室时，里面空无一人。

体育课留给学生换衣服的时间很长，尚穆对学生的隐私保护方面做到了极致，更衣室里有供学生换衣服的独立隔间。

沉萤抱着运动服拉开其中一间的门，还没进去，更衣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推开门进来的邱阳正好和她对上视线，动作和表情肉眼可辨地僵硬了一秒。

今天的体育课内容是打排球，他被体育老师喊去交代了些事，现在换完衣服还要去器材室一趟，和另外两个男生运排球到操场。

沉萤也有些尴尬，强装镇定进到隔间，把门关上。

邱阳站在自己的更衣柜前，把制服外套和衬衫脱了下来，男生换衣服没有什么讲究，能在外面就在外面，拿出运动裤时，他回头看了眼沉萤在的那个隔间，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仅有两个人的更衣室异常安静，只能听见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换好运动服后，邱阳犹豫着站到隔间门口，鼓足勇气说：“我换好了。”

沉萤也换好了，运动服是春秋季节的，一套三件，整体是白色的，侧边有蓝色条纹。

她把手放在门锁锁扣上，正要出去，外面传来邱阳情绪低落的声音：“小萤，你先别出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

沉萤把手收了回来，她站在门里，抱着自己换下来的校服，静静等着。

邱阳在门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又松开，陷入了极为纠结的情绪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我好开心还能和你一个班。”

单独面对沉萤时，他既怯懦又犹豫，他想像之前那样和沉萤正常相处，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就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邱阳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发颤像是快哭出来：“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变得好奇怪。”

“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耻……”

他越说越难过，眼眶泛红泪水涌出，一滴滴砸在平整光洁的地板上。

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沉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哭了？

她犹豫一番，还是把门打开，邱阳泪水还挂着脸上，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他都来不及躲，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不敢看沉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