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雪平静地落下，不多时便盖住她的头发，连睫毛都挂了冷霜，但她却出了一身汗。

站在月洞门后，不知道是该若无其事的熬汤，向前走两步，有犹豫着转身，想回去摇醒萧亭渊。

一只手突然从旁侧伸出，一把将她拉到了厨房里。

娇月霍然抬首，于厨房支开的窗子射进来的雪光中看清了来者。

她的眼神一凝，随即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

华阳一身黑色劲装，也没在意娇月并未行礼，黑纱遮面只余一双眼睛露出焦急，说道：“你怎么才过来，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天都快要亮了！”

不磨蹭几番，怎么引蛇出洞！

娇月一点也不急，露出不解的神情望向华阳，“公主怎么半夜出宫？还这幅打扮来萧府？萧夫人现下应该还没睡，要不要我着人去通知一声准备接驾？”

“你不用故意吓我，”

华阳冷笑，“你也不用装得这般无知，我来是为了杀萧亭渊，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

“公主实在是难为人，”

娇月再是稳重性格，也经不起华阳三番两次地相迫，语气里隐隐含怒，“这是萧府，我是休假借住，一旦出事，我也是个死。”

“我怎会舍得让你死，”

华阳得意地凑上来，小声说，“你看，我不会让他今晚立刻暴毙，等到你回宫之后，他再死，到时候谁都怀疑不到你头上。”

“公主这么笃信，还能掌人生死时辰不成？”

华阳笑了笑，说道：“本来还没有什么把握，但谁让他今日喝醉呢，瑞王手底下的奴才当街打死人，闹到父皇面前，父皇有意不追究，但苦主死咬着不放，他两面为难，自然借酒消愁，倒是给了我机会。”

她抓住娇月的手，飞快地道：“我只不过是先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痛苦死去，我知道你心离没他，你今日帮我，既能从此以后摆脱萧亭渊的控制，也能在官运上更上一步，等下你给她喂醒酒茶的时候，把这个一并灌下去。”

娇月掌心一凉，已被塞入一个白色瓷瓶，这东西宫里常见，不是下药就是投毒，娇月握着瓶子，沉默着。

华阳却还在一点点诱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而且以后会给的更多，这是你唯一向上爬的机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公主。”

娇月将瓶子推了回去，缓缓道，“我只是个奴才，不敢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非分之想。”

“你不信我？”

华阳疑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娇月居然仍不心动。

现实不允许她信，因为她知道最后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萧亭渊，华阳才是未知数。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华阳沉吟一下，说出口：“瑞王属下当街打死的是姚阁老的孙子，瑞王出动三千府兵抵抗叶榆城寺拿人，姚阁老抬着孙子尸体跪在宫门前不依不饶，父皇斥责萧亭渊办事不利！

听说国子监的士子们一已经联名上血书为姚阁老鸣不平，但瑞王丝毫不在意，甚至扬言谁敢动他的人，草原百万儿郎铁蹄必将踏平京城！

萧亭渊自诩智谋过人堪比国士，现在却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