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屋里燃起的灯火将大半个院子都照亮，沈易烟一页一页翻过记载着将军府所有下人资料的蓝皮书本，最后停留在欢儿的那一页。

书本大开，而另一边的纸上姓名则写着“阿许”

。

不管怎样来看，这两个人都最可疑。

欢儿跟阿许今年都还不满二十岁，入府的年龄却已超过了十年。

几岁大便被卖进了将军府，沈易烟不清楚他们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但十年之久，能在大夫人院中当差，也一定是她的心腹之人。

一条狗养十年尚且还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在大夫人身边待十年，正符合了那衷心二字。

沈易烟的手指轻轻触摸上那两个名字，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晦暗。

这两人衷心于大夫人，阿许尚好，但欢儿面对她时怎么也掩饰不住那难看的脸色。

似乎没有其他人还能让她怀疑上。

细想着，她转过视线看向窗外模糊的夜景。

衷心。

听命于大夫人，若是有要求必定会做到。

猜想到这一步，泄密之人已经确定。

只是现在依旧不知大夫人是如何跟那群山匪联系的。

再有几日，三月期满，大夫人也该从宝华寺回来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军府内的一应事务都步上了正轨。

拿到昨日的账本，沈易烟转过身往慈安院中走。

偌大一个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不需要每一件都让沈易烟确认。

府上下人之间分工明确，每一件事情早在二夫人当家时便分好了，她每都天需要做的，是核对前一日的账本。

而其他琐事，则是下人来询问时再给出一个决定。

慈安院中，老夫人叫下人放了一张小桌在大树下，桌上摆着一碗粥几碟小菜，正在用早膳。

“祖母。”

沈易烟叫了一声。

老夫人转头见是她，立刻朝厨房里的赵妈妈喊道：“赵妈妈，再盛一碗粥来！”

沈易烟正好还没用饭，在老夫人对面坐下，将带来的账本随手一放。

“哟，”

老夫人盯了账本一眼，说道：“这就将账本拿来啦？”

昨天沈易烟才查了下人，今天就开始对账本，老夫人面上不露，但心里肯定还是满意的。

粥端来后，甚至还亲手给沈易烟夹了一筷子小菜，“看吧，有不懂便来问我。”

跟管家一样，沈易烟对看账本也其实也没有任何经验，但前段时间她跟沈宁珠一起学习过几日，到现在要亲身去做了，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吃完饭，沈易烟直接在慈安院中看起来。

账本上记录了昨日将军府内一应开销，算过账后还需要她亲自去确认。

购买的东西需要见到实物，或者是商家开出的小票。

其他支出也需要一项一项的查证。

事情不难，但十分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