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妤被人托着转了个身。

入眼是一个极为高挑的墨发美人，长发散落在背后，只用红色发带束起几缕乌发。

美人弯下腰，暗绯色长袍松松垮垮的垂下，用浸着笑意的桃花眼看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

“可怜见的，看见什么了呢？”

裴妤现在是真可怜。

身上穿的蓬蓬裙破烂不堪，纱布勾烂成丝。

纤细的脚踝掩在拖地的轻纱中若隐若现。

眼看人要靠近她，赤着的脚还往回缩了下。

白嫩的脸蛋一半都是灰扑扑的，模样算不上好看。

哪怕是尽力掩藏，女孩看着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裴妤低着头，不敢看人：“抱歉，我我我走错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拙劣的谎言。

美人笑了，走近了两步，手背轻轻抚过裴妤的脸颊，语气轻柔：“吓成这样啊。”

女孩的呼吸放浅了几分，似是真的给吓着了。

修长的指骨挑起裴妤的下巴，姬亦衍缓缓开口：“我该相信你吗？”

裴妤捏紧纱裙：“我是来找人的。”

美人指骨下移，手掌冰凉的触感如同滑腻的蛇吐出信子，缓慢地攀附上女孩的肌肤。

每一点点细微的移动，都让裴妤的身子更为僵硬。

她有一种被巨蟒缠住的错觉。

姬亦衍漫不经心地扼住了女孩的脖颈。

美人半弯起的眸子透着危险的弧度，红唇张合间，诱哄道：“来找谁呀？”

蔻丹上的艳色在渐渐聚拢。

没有任何犹豫，裴妤说出了母亲的名字。

喉间的力道渐渐小了，身前倾覆的阴影褪去。

“是吗？”

美人的声音极轻。

院子的木门“吱呀”

一声响，脚步声袭近。

锈味的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