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雁知道阮初没睡着，也知道她在看她。

放平了呼吸假寐，封千雁也无法入睡，她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阮初在身边的意识让她无法放下防备。

她不会睁开双眼去看阮初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她和阮初的关系并不足以让两个人能坦诚布公的交谈。

阮初是个极其自我的女人，她今天能这么配合倒是很出乎她的预料，从头到尾她只记得阮初在睡下来之后身边病床的稍微塌陷，之后就再无动静。

想起她醒来之后看到的阮初难看的睡姿，眉头微皱。

因为身体的原因一个小时并不是全然的清醒，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医生推开门的声音和阮初突然从床上翻身而下的动作完全同步，阮初的双脚落在地面上时一个踉跄。

阮初半边身子都压麻了。

原本以为一个小时随便撑撑就过去了，反正又是躺着，可是她忘了那是在玩手机的情况下一个小时很容易过去。

封千雁再好看也看不了一小时啊，阮初就差没数封千雁有几根眉毛了。

见到医生和护士来，阮初小幅度的活动活动自己已经僵硬的半边身体，都给压酸了她都没好意思动一下。

然而就在活动的时候，阮初一个抬眼，却突然从医生护士的缝隙之中看到了封千雁直直的穿越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探究、思索，看上去颇为阴沉。

阮初瞬间一个激灵，一动不敢动，僵硬的站在原地。

阮初最后被封千雁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尴尬的挠挠头，在对方的目光被遮住的时候去了外面等候的椅子上。

在坐下的一瞬间阮初放松了下来，因为一直有要注意封千雁动态的线牵扯着她，让她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很是不踏实，醒来后又因为封千雁的要求僵硬着身体在床上撑了半天又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困的不行，从靠在椅背上头顶着墙，到歪到一边，到最后干脆在椅子上睡过去。

穆小曲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初这一副模样，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四连椅，阮初上半身在椅子上，小腿在外面，一只手耷拉在椅子下，一只手挡住露出的半截小肚子，好在是穿的裤子，否则……

穆小曲眼角一抽。

穆小曲进到病房的时候，封千雁已经检查完毕了，医生见到穆小曲来了将情况给两人汇报了一下。

封千雁这一次病危虽然非常危急，可是却恢复的很好，医生建议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多在icu观察几天。

“封总。”

穆小曲见到封千雁现在的精神头意外的不错，说道，“现在需要我去为您准备一些早餐吗？”

封千雁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眼中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阮初回去了？”

穆小曲顿了一下，神色微妙的看了一眼封千雁，这两天封千雁叫阮初的次数几乎比以往全部加起来还要多：“没有，她在外面的临时休息座椅上，睡得很难看。”

“睡得很难看？”

封千雁眼睛望向穆小曲，穆小曲立刻会意。

穆小曲推开门，对着阮初的睡相来了一个三连拍。

封千雁没有手机，就着穆小曲的手机看了一下，从照片上看阮初在临时椅上睡的居然还比病房里的陪床要舒服。

她很疲惫，从她眼下的黑眼圈就足够标明。

她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