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

这人便是元回先前所说的黄公公。

他一点头，算是受过牧归的礼：“元大人，时辰不早了，咱家先行去了。”

黄公公将拂尘转到另一边，领着牧归往里走，不多时，便到了第三重宫门下。

这一重门更高，更厚实，用的不知何种材质的木头，泛着金属光泽，竟和西京小宅的门有些相似。

它的前方并无士兵把守，更无任何刀剑器械、守城工具。

普普通通的一段城墙。

“信物可有带在身上？”

黄公公回头问道。

所谓信物，一则在能证明自己身份，二则在拿出信物时，对方知你是谁。

牧归想着，取出木牌。

称之为牙牌更合适，若是黄公公不要，她再拿不出什么。

黄公公看了，拉动城墙上的一个木环。

砖飞瓦碎，尘土飞扬。

一只手穿透城墙，抓向黄公公。

它用布条缠着，裹了一层又一层，但透过布条，看其形状，应是一双极美的手。

“楚大人，咱家带着人来了，有劳您开下门。”

黄公公的声音平稳如常，但朝向牧归的那一半脸上，隐隐带着些情绪。

不满，恐惧，嫉妒，释然。

一闪而过，转眼间已藏在他嘴角浅坑中。

他收拾好表情，方才的一切恍若错觉。

布条慢慢地缩了回去，在机关运作声中，黄公公拉木环的位置，多出了个仅能容纳一人穿行的小门。

手的主人身量高挑，头发束在脑后，着玄色绣蓝深衣，淡金腰带，月牙白的面具，体型不辨男女。

穿过小门，来到他们身前：“拿来罢。”

低沉中带着点清亮，带着点酥麻的感觉，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谁家刚弱冠的公子，活力少年郎。

牧归觉得不对，又看了一眼。

少年郎瞧着孔武有力，但是浑身上下都透出莫名的疲惫。

原来是半死不活的少年郎。

少年做事倒是认真，取了牌子，仔细地摸过，又闭上眼睛，细细地摸了一遍，挥手让二人走。

“陛下等得急，咱家先带人去了，楚大人可别累坏了身子。”

“哇噻。

今儿被您一祝，我倒是觉得我的身板更僵硬。

黄大人有心，不如陪在下去校场热热身子？”

牧归保持礼貌微笑，却还是在听到“哇塞”

之时破了功。

头一回听到古人说现代语气词，莫名诙谐。

楚大人见牧归一笑，倒是一怔：“你...”

“咱家不奉陪了。”

黄公公气归气，拂尘拿得稳稳当当，之事走路之时，步子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