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室不能出现任何金属物件，包括带金属扣的内衣，祝宵被带到更衣室换了身病号服，身上空荡荡，顿觉不自在。

“你男朋友让我把这给你，”

工作人员过来递了件外套给她，眨眨眼，“他好贴心啊，知道我们这里温度低。”

祝宵怔了怔。

仪器金贵难伺候，太冷太热都容易坏，检查室常年都是低温。

祝宵这些天依旧忙于工作，脑海里还不时出现某人，她勉力与这念头对抗，不小心将提前做功课的事情抛之脑后。

沈令章这件衣服一直放在车后座，像是女生穿的款式，她默默留意，没有多问，原来是这个用途。

外套上没有陌生的香味，和沈令章现在身上的气息一致。

祝宵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在护士的提醒下把外套穿上。

衣服是系扣形式，没有金属拉链，看起来毛茸茸。

这个时节穿还有些热，但对抗这里的低温正好。

祝宵按照指挥戴好耳机，躺下，紧接着脚踝被调整位置，送入机器。

检查开始，祝宵下意识闭上眼，耳边不断响起剧烈的杂声。

即便被适当阻隔了听觉，整个流程结束时，祝宵还是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换回衣服出去，沈令章正在那里等着。

很难得，没有懒洋洋地坐下，也没靠着墙姿态悠闲。

他姿态挺拔地站在走廊对面，手里提着一只女式包，腿边停一辆轮椅。

整个人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祝宵揉揉耳朵，有一瞬的恍神。

甩甩脑袋，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五六年前。

沈令章个高腿长，步子迈得大，三两步就到她面前，很自然地将她扶着坐下：“怎么样？”

“很吵，还冷，”

祝宵如实道，想起怀里的外套，递给他，“谢谢你的衣服。”

沈令章视线飘下来，没接，顺势将包也放她腿上，到她身后推起轮椅：“谢就自己抱会儿。”

对他，感激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超过三分钟。

祝宵不跟他呛声，抱着衣服包包，被沈令章推着走。

回了家，祝沛龄喜气洋洋将人迎进来，顺便留沈令章在这吃午餐。

沈令章转向祝宵，一副要听她发落的意思，祝宵避开他的目光：“妈，人家还有事，哪有空在这儿多待。”

说着要送沈令章出去，他却不动。

“巧了，我还真有空，”

沈令章嘴角扬起，看向祝沛龄，“阿姨，我看看您煮了什么菜这么香。”

“……”

跟前任和自己的妈妈一起其乐融融地吃饭，这绝不是正常会发生的情况。

祝宵一顿饭吃得艰难，另两人倒是聊得好，祝沛龄几乎旁敲侧击把沈令章的情况都摸清楚了，越发满意，转头心里又想，那两家差距会不会太大了点，宵宵跟他结婚会不会被欺负？

祝宵哪知道她的好妈妈已经盘算到这一步，吃完饭就马不停蹄送沈令章出门。

都站着时，两人的身高差很明显，祝宵一米六五，沈令章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

祝宵抬头看着他，总觉得他的变化很大，可相处两次，又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没变。

她无法去深想究竟是什么。

这几天的频频出神已经让她感到危机，如果继续接触下去，她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