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昭月气色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崔芸娘和白渊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可以心无旁骛地追查采花贼的下落了。

本想去赵家问问情况，然而赵家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据说一方面是因为赵老爷觉得丢人，另一方面赵夫人因为女儿枉死，成天以泪洗面，伤心之余病倒了，赵家人就更没心思见客了。

白渊望着赵家紧闭的大门，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崔芸娘道：“走吧！”

“唉！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崔芸娘也幽幽地感叹。

二人转身离开，并排走在街市上面，因为心情低落，谁也没有说话。

街市上面商铺林立，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音络绎不绝，粉蝶轩卖水粉胭脂的小娘子甚至来街市上面拉人，崔芸娘被拉的脱不了身，只能跟着她一起进去看看。

各种颜色的绸缎布料、胭脂水粉、金衩银簪、金宝花钿琳琅满目，如果搁在往日，她肯定要细细挑选，买个满意。

只是今天想着采花贼的事情，她实在没心思再看这些身外之物，然而跟在她身后的白渊倒是看了个稀奇，左拿右看，认真挑选。

“扈掌柜，我要一百个零伶香制成的香囊！”

一个穿着华贵、留着山羊胡的干瘦男子走入店内，颐指气使地道。

扈掌柜的乃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女子，身穿绸缎，头上插金带银，整个人看着十分的贵气。

听到呼喊，她赶紧从柜台后面出来，对着山羊胡子男人一通谄媚：“哎呦，范总管，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别问那么多！

只管告诉我香囊有没有？”

“有有有，您随我来，我让人从库房给您取。”

扈掌柜将名为范总管的男人引入内室，又吩咐店内的小厮赶紧去取香囊。

“哎呦，不愧是大户人家，买香囊都这么大手笔。”

那男人如此大的手笔，自然是引起了店内其他人的注意，有两个妇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嘘！”

另一个妇人将手指竖放在嘴边，示意同伴小声一点，然后将嘴放到她耳边道：“听说昨晚章姑娘被人糟蹋了，章员外知道之后痛骂她不要脸，章姑娘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现在章府悄悄办丧事呢！

章小姐生前最爱美，恐怕这是在买陪葬品！”

“真的假的？”

“我大嫂在章家后厨帮厨，亲口告诉我的，那还能有假？”

……

崔芸娘和白渊对视了一眼，神情凝重。

那两个妇人虽然在窃窃私语，但是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听觉十分敏锐，所以她们之间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崔芸娘拿起一只衔花双鱼银步摇在手里把玩，压低声音对白渊道：“与其守株待兔，我看还不如引蛇出洞！

我来做这个诱饵，今晚把这个采花贼引出来！”

白渊沉思着没有说话，他并不同意崔芸娘以身犯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你听到没有？”

崔芸娘看他不说话，以为白渊没有听清，又提高声量问了一声。

“我听到了！

这样做太冒险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还担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