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艾与沈渊离开别庄后，又沿着昌安街逛了一圈，依旧买了那李记桃酥。

沈艾坐在马上，拿起一块桃酥啃了两口，接着俯下身去，将剩下的半块送到红宝的嘴边，红宝舌头一卷便吞了下去。

沈艾将沾了马口水的手往马鬃上擦了擦，选择性屏蔽了耳边连翘的碎碎念。

回到相府已是傍晚，柳姨娘来前院迎沈渊兄妹，对沈艾温柔笑到：

“今天相爷休沐，吩咐厨房准备了大小姐最爱的暖锅。”

沈艾一听，顿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赶紧冲了进去。

方姨娘见到沈艾进门，赶忙起身，带着刚满十岁岁的沈溪沈宛对着沈艾行了个礼。

沈溪脆脆地喊了声大姐，扬起的小脸红扑扑的，沈宛跟在哥哥后面也软绵绵叫了声，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沈艾，像只小鹿。

沈艾被萌到了，一手一个捏了捏弟弟妹妹的脸，招呼着大家坐下。

片刻后，沈佑姗姗来迟，在沈艾和沈渊的招呼声中乐呵呵地坐下，一时间其乐融融，笑声从窗户的菱格里传到了庭院，融着月光撒在一束夜来香上。

正吃得开心，沈艾心念一动，抬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雪松。

她抬头的一瞬间，那颗松树晃了晃，惊起了一片飞鸟，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

沈艾眨眨眼睛，挠了挠头，夹起一块嫩笋塞到嘴里。

-----------------------

次日清晨，沈艾梳洗完刚踏出房门，便看到一个少年抱着短剑站在院中。

黑色劲装显得他身姿越发挺拔，黑色束发带在清晨的微风微微飘动。

即使是看惯了美貌哥哥的沈艾，也不得不感叹这风景着实动人。

那少年听到响动转过身来，刚好和沈艾明亮的眼神对上。

少年一楞，些许慌乱地垂下眸子，快步走到沈艾身前，单膝跪地：“十三，拜见大小姐。”

“你叫十三？没有名字吗？”

沈艾看着他的头顶。

“回大小姐，十三是孤儿，没有名字，被大公子带回来后，按年龄排十三，便叫十三。”

少年的声音低哑。

“十三。”

“在。”

“为何回话不抬头？”

十三身子颤了颤，可却没抬起头来，只是低声道：

“十三面容与常人有异，唯恐惊扰了大小姐……”

“才没有，”

沈艾打断他，在他身前蹲下身去，“十三，你看着我。”

十三手指紧了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沈艾。

那双异瞳没了昨日的凌厉，带着一丝水光，像只不断试探的小兽。

“这就对了嘛，”

沈艾笑了起来，

“你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右眼，像哥哥送我的那块翡翠，我很喜欢。”

眼前半大的少年眼睛里透露出茫然，似乎对喜欢这个词十分陌生。

沈艾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心有些痒痒的。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沈艾想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十三的脑袋。

十三被这抬手动作一惊，微微瑟缩了一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与自己几乎同龄的少女摸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