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看着他头发和身子上满是尘土和蜘蛛网，估计以为自己是要债的，指不定刚才躲在床底下呢。

“老六师傅么？我叫李言，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四合院，这不单位分了两间房嘛，

想重新装修一下，顺便改动改动，请您过去参谋一下，不知您是否赏个脸？”

李言抽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顺便给他点上火。

求人办事，礼仪方面自然不能少。

“嘶，好烟，够劲。”

老六猛抽了一口，嘴唇微嘬，缓缓地吐着烟雾。

“可以啊，当然可以啊。”

“现在就过去。”

“现在？”

李言愣了愣，这么着急这么好说话？这老六还真是个急性子。

又想了一下刚才初次见面的情景，顿时明白了，这时被债压得喘不过气了，想尽快找到活儿赚钱还债。

“走吧，我带您过去瞧瞧。”

路上，李言把装修的风格和思路跟老六讲了一遍，老六却没有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说先见到房子再说。

李言想了想，觉得老六说的也有道理，没见到房子之前，一上来就跟你谈房子的风格和布局，那才不靠谱呢。

于是对老六又高看了一眼，觉得他这样的人才算是靠谱，在自己专业的方面一点都不马虎，

怪不得口碑那么好。

在回四合院的路上李言就和老六聊了起来，知道老六只是他的外号，因为在家里排行第六，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一直到现在他真名没几个人知道，都老六老六的叫，

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老六这个说法，不然老六那里肯叫这个外号啊。

老六的装修手艺在这一片可是鼎鼎有名，总所周知的，师从名匠，手艺高超，手底下也有十来个跟他混饭吃的人，而且他为人热情，讲义气，手底下的人对他非常敬重。

这不，这几年过来，手底下的兄弟家里也不好过，家家户户都吃不饱，

老六这个人又重义气，就把自己的积蓄接济兄弟们了。

后来，兄弟们家的困难度过去了，但是他却没有多余的钱来周转了，

于是以前装修过的房子有问题的，需要重新修饰的主家上门来了。

这不，这两天他正为如何找钱发愁呢。

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眼看着活儿越来越少，他都快走投无路了，就没想到李言找上门，只要接了这一单生意，身上的债就能轻松些。

回到四合院，李言就带着老六去看了房子。

推开房门，一股潮湿带有霉味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言捂住鼻子，连忙过去把几个窗户打开。

房子几年没人住了，里面空气不流通，难免有些异味，靠近墙角隐蔽的地方，长着一层灰蒙蒙的毛状东西。

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就是老鼠进来了，也得后悔迷路。

应该是当年一家搬走的人走的时候，家具也无法带走，于是就全都送给院子里的人了，或者是全部卖掉了。

“师傅，你看这房子还能经得起大的改动吗？”

听到李言的话老六围着房子四处转转，不时地用手敲敲墙壁，

把两间房看了一遍，然后又到院子里看了看，双眸凝视，想了一会，才对李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