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挨得没有先前那么紧密，殷妄拿着发带刚准备绑第一圈，淡蓝色的发带绕着头发刚转了一半，她的手指又开始动了。

修长的手指灵活极了，没有先前那么凉，在某一时刻，她的食指的温度和殷妄的体温终于达到了一致，竟给人一种两者本身就是一体的错觉。

洛珩的头发泛着淡淡的暖色光晕，发丝边缘似有一层金光。

即使殷妄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在骤然提速时失了分寸，一根断落的头发轻飘飘地落在床上。

殷妄呼吸大乱，胸口剧烈起伏，怕控制不住力道扯断更多头发，只能先松掉一半力，连头发都握不住，一缕一缕地散开。

发带随意地垂在洛珩的头上要掉不掉，殷妄微微眯着眼睛，下巴趴在洛珩的肩膀上，呼吸灼热。

“别偷懒。”

洛珩在殷妄耳边说。

“嗯……”

殷妄胡乱地点点头，撑着身体坐起来了一些。

他再次将手伸向洛珩的头发，拢在一起，拿起发带。

洛珩继续坏心眼地轻揉慢捻，似在弹琴。

指间湿淋淋的。

殷妄的额前的发丝还沾着刚才洗脸时沾到的水，湿漉漉地贴着洛珩的脖子。

沾水的发丝是凉的，殷妄的脑袋是热的，他的脸颊时不时划过洛珩的脖子，洛珩的脖子也变得湿湿的，就像有人在那里落了眼泪。

殷妄握着一把头发，后颈像坏掉了一样向外界不断溢出自己潮湿的信息素，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湿透了，摸起来其实连汗都没多少。

他的腿不停磨蹭过那条绿石头手链，手链在那一点点漆黑的空间里发着淡光，一低头就能看到，很显眼。

腿侧的皮肤本来就比其他地方嫩，磨蹭来磨蹭去的，留下的痕迹乱七八糟，就像被啃过了一样。

殷妄试图集中注意力在手里的头发上，卷卷的长长的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洛珩的手指却在变着花样地吸引着他。

他喘着粗气，蹙起眉，眼神执拗地盯着手里的头发。

仿佛手里不再是细密柔软的发丝，而是一具残破的急需修理的机械。

殷妄捏住发带的一端绕着头发转了一圈，两圈，被圈住的头发交错着又散又乱他也不管，心里给自己定了明确的任务目标：只要绑住就可以了。

修剪整齐的脚趾紧紧扣住床单，脚踝贴着洛珩的后腰，两处都呈秀气的淡粉色，在光照下显得有几分纯情。

他勉强抽出一点点思绪去回想前几次是怎么处理洛珩的头发的。

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之前完全没有过这种烦恼。

可能因为姿势不同吧，殷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