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妄在不夜城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洛珩情绪上的不对劲。

不只是因为斯特林今天对他的骚扰。

洛珩似乎一直就不喜欢斯特林，从他第一次拿着信息素匹配度鉴定证书找到洛珩的时候，她就让他离斯特林远一点。

出了飞行器，洛珩的步子迈得很快，秋天的冷风没有将她纷乱的思绪吹散，她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一进家门就按着殷妄上了四楼，把他拽进浴室里。

白色的毛巾浸着温度适中的热水，她动作麻利地将水拧干，殷妄就站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拧眉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他的大拇指蹭了蹭食指沾到的呈半干状态的冰激凌残骸，目光转向镜子，与洛珩隔着镜子对视。

镜子中的洛珩抬了抬眸，见他看了过来，习惯性地牵了牵自己的嘴角，虽然没有丝毫笑意，也让殷妄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许。

“今天斯特林……”

话音未落，湿漉漉的毛巾猝不及防地糊住了殷妄的嘴，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望进一片灿烂的绿意里。

洛珩比他矮半个头，眼睛与他的下巴齐平。

她用的力气很大，毛巾本就不是什么光滑的材质，粗糙的面料磨得人皮肤生疼。

动作如此粗鲁，都有些不像她了。

她仔仔细细地擦过斯特林用手接触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像在擦去什么脏东西，毛巾擦过的皮肤通红一片，还有些发烫。

洛珩就这么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才满意，脸色有所缓和。

她将用过的毛巾放在水龙头底下洗，边洗边说：“你的机械不是挺厉害的吗，下次她再对你动手动脚，就直接对她动手，不用担心，出了事我担着。”

说着扭头瞟了殷妄一眼。

殷妄下半张脸红得不正常，尤其是鼻子以下那部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染上了红色的颜料。

洛珩是真的没有将斯特林的家族放在眼里，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十分随意，就像她今晚一语不合就对斯特林动手一样。

帝都星向来不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也就是事情发生在了洛珩自己的地盘，否则怎么都得被治安管理员叫过去盘问一番。

虽然被人拍了视频放在星网上也没比被治安管理员叫去谈话好多少就是了。

殷妄嗯了一声，接着凑到洛珩的旁边，洗干净了手。

走出浴室，洛珩脱了外套扔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殷妄跟在她身后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一片雪白的脊背。

洛珩撩起纯棉质的白色上衣，脱下来的衣服全部堆在了扶手椅上。

挂着几颗绿色石头的手链顺着纤细的手腕滑下来，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背后，挡住大片雪白。

即使已经坦诚相见过很多次，乍一看到对方赤裸的脊背，殷妄还是红着耳朵撇过了头，躲开视线。

接着是裤子落地的声音，洛珩舒展着身体，将阻隔环扔到床头柜上，伸手调屋子里的灯光。

屋子的灯光变了又变，一直找不到自己满意的。

她看似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全身上下只剩左手的两枚戒指和手腕上的手链。

殷妄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走过去。

没等他犹豫太久，洛珩直接叫他：“殷妄，过来。”

殷妄走到了床边，不敢直视她的身体。

他正对着空空荡荡的床铺，和在飞行器上时一样，偶尔用余光瞄她一眼。

每次瞄到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蜿蜒的黑色发丝，他便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偷看。

洛珩还在低头调屋里的灯光。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