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片刻，直至他唇边吐出的“皇兄”

二字让萧凝玉彻底清醒过来。

萧凝玉脊背发寒，寒气通过四肢百骸蔓延全身后，她呆愣片刻，难以置信地推开了他。

她弱质芊芊，身上又生着病，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便把谢衍推至远处。

谢衍许是还沉浸在少女的馨香里，沉浸在她难得乖巧里，他靠在他颈间痴迷地闻她的清香，他像只狗一样用鼻尖去蹭，直至怀里的人一阵颤抖，他薄唇勾起，抱她抱得越发的紧。

只是，当他情愫滋生，唇张开，想要去亲吻她的耳尖时，却猛地被萧凝玉推开。

那柔软的小耳朵他没有亲到，甚至少女的馨香也一瞬消散，只余屋外渗进来的潮湿水汽沾湿眼睫。

他愣了下，眼眸里都泛起水光，忧伤又无措地看着她。

白日里的强硬褪去，谢衍将自己刺的遍体鳞伤后，此刻看着萧凝玉，心霎时柔软起来，忽然很想珍重地将她捧在手心。

她看上去，太娇弱了，仿佛要消散在黑暗里一般。

“怎么了……”

谢衍轻声问，语气软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温柔倒是令萧凝玉呆了。

萧凝玉望着他，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确定这是谢衍无疑后，捏着拳头愤愤问他：“谢衍，你说什么？你找到我皇兄了？”

疯子就是疯子，温柔和暴戾都可以瞬间转换和推翻。

在“皇兄”

二字一出，在听到萧凝玉又是为了她皇兄而质问自己，而与他对立为敌后，谢衍眉目里的温柔瞬间消弭。

窗扉未掩，屋外仍是狂风暴雨，谢衍漆黑眼瞳里的狂风暴雨却更甚。

“小公主，几日未见了，你不想朕么？”

他淡淡笑了下，一身是血地朝她走近。

萧凝玉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和涌来的毁灭欲，她害怕不已，却仍然强迫自己不要退后，和他对峙。

皇兄，她要问清楚皇兄的事。

“谢衍，我问你，你是不是找到我皇兄了？”

萧凝玉小小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一双明眸星眼因为愤怒而染着微红。

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被猎人逼到墙角的兔子，龇牙咧嘴地要咬人。

谢衍却突然沉默下来，他站在她一步之处，眼睫垂下盯着她，摇晃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

“小公主，你还是如此地看重他……”

他抬手，云纹金边的衣袖滑下，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