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这是我房间！”

秦知阙眉梢微挑，眼底的攻击性一剎而过，往浴室进去了。

等他出来，寸馨靠坐在床头边，另一头的灯已关灭，秦知阙掀了被子进去，将她捞过来抱在怀里，而后往下，寸馨忙捂住胸口：“祭祀忌荤！”

他气息滚烫在她心间：“被人管着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寸馨愣了愣，不知他想起什么而有这样的情绪，亦不自觉让寸馨任由他埋首胸间，他今晚好像个小孩。

心跳和呼吸连着的时候，寸馨好似能感知到他的思绪。

她忽然想，秦知阙是不是在说，他很久没有被妈妈管过了呢。

第二日，天仍在熹微时，秦知阙下了床。

寸馨依然在睡梦中，他摸了摸她的头，故意弄些声响出来，最后出门前又问了句：“跟不跟我走？”

睡得沉沉，连胸口那片布料都滑了下去。

秦知阙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又一下。

寸馨迷迷糊糊地颤着眼帘，看到秦知阙推门走了出去。

她坐起身，双手环在腿上，怔怔地出神。

下雨天最适合深眠，尤其风啸海叫，出门简直自找辛苦。

墓园里的雨将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如笼雾中，松柏的叶片遮不住雨，黑色的身影在雾中漂移，有的看得见脚，有的不知道落在何方。

秦家的墓园选了最好的那块地，团圆的中秋节总是不能忘却故人，此时墓碑前有人挡着香烛匝动打火机，生怕被雨风销灭，人影憧憧，哪怕平日不见，这一次祭祖能来也是心意，大家略微点头问候，秦知阙只觉墓园香火与潮雨呛鼻，遂走到一株柏树下。

手里摸到打火机，想了想，又摸出手机，给寸馨打了通电话，那头“喂”

了声，仿佛近在咫尺。

秦知阙滚了滚喉结，问：“能抽根烟吗？”

话落，于朦胧不清的香瘴中，一束跳跃的火苗映入眼帘，寸馨左手握着伞撑在他头顶，右手给他匝亮打火机，刚要说话就先呛了两口气，咳了起来，连眼尾都水红了，却朝他语调轻快道：“咦，下雨天还忘了带伞，要我送来。”

第95奔

下雨了，秦知阙也不知道找棵能遮挡的大树躲，而且下雨天根本不好躲在树底下，万一劈雷了怎么办，寸馨心想，他这种做生意的资本家，没做过坏事才出奇呢。

此刻男人微低着眼帘，那睫毛疏朗修长，扫过两道阴翳，与乌天黑地一样的暗沉，唯有跳跃火光燃了他携在唇间的香烟，才算是渡了些温度给他。

火光令人眼眶发红，寸馨收下了打火机，说：“往屋子底下走，别站树下。”

“怕我被雷劈？”

寸馨瞪了他一眼，秦知阙竟还能笑出来，她说：“树顶的雀仔都笑你了。”

“雀仔能在这里避雨，我也叫’阙’，一个意思。”

寸馨对他的狡辩感到无语：“是呀，雀仔能在这里避雨，哪怕这棵树没有了，他们还能飞往其他地方栖居，只是此肉身消失了而已，里面的生灵是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