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哈哈，我也羡慕它，而且驷马现在更粘你，它跟着你我也更放心些。”

程颂又沉默了，这次时间更久一些，陈幸予刚想叫他名字确认，就听见电话那头弱弱地传来一句话：“陈幸予……你不会是……不想要我了吧？”

陈幸予听出了程颂哑着嗓子的低落，却没看到他此刻已用手掌搓红了眉眼，正无力地仰头靠在沙发上。

陈幸予立刻温柔安慰：“宝贝，别胡思乱想，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着程颂反复叹气，陈幸予心里也快受不了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猫窝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你就告诉我一声，我让曲扬开车把驷马送过去，他说了好几次要狠狠敲你一笔，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虽然迟疑了几秒，但陈幸予终于得到了程颂肯定的回答。

她又问了问他家里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

来到超市，陈幸予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散心般地走着，路过两个正在摆货的工作人员时，她听见他们正讨论着应该把哪一款商品摆在什么位置顾客才愿意购买，哪一款商品有什么优缺点适合什么人选择，她不禁自嘲一笑：有时候，人和货架上的商品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在自愿或者不自愿间被人挑剔评判罢了。

第二期公益活动在两天后如期举行，在这两期活动中间，除了帮忙做活动的常规准备，陈幸予又跟着高衡去见了几个大客户，中间有一个客户甚是挑剔难缠，动不动就拍桌子发飙，高衡也让陈幸予在一旁看着，看他怎么安抚客户情绪，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

第二期参加活动的医院，就是之前屡次让陈幸予吃闭门羹的医院，科室主任带着手底下的人来参加活动的时候，也是一脸傲气和不情愿，沈言澈全程跑前跑后地忙活，主任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之前没有被高衡安排具体任务的时候，陈幸予一有空就在会场帮忙维持秩序，但这次陈幸予躲得远远的，能不往医院那边凑，就不往那边凑。

没想到活动刚一结束，只剩下内部工作人员的时候，科室主任就开始发起飙来，陈幸予在远处虽听不真切，但能感受到那个主任是把声音从丹田运上来再送出嗓子眼的。

她不想听也不想管，甚至打算往更远的地方躲一躲。

“陈幸予！

愣着干什么！

我没教过你吗！

赶紧过去看看！”

陈幸予正往场外挪步，高衡就一声低吼把她叫住了，她当时就被吓了一激灵，她转过头看着高衡，发现高衡正怒目圆睁地瞪着她，这又让她想起了自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个场景。

“收到，高总。”

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是一拼，陈幸予自知肯定躲不过，抬腿就往还在拍桌子大叫的主任身边走。

离主任越近，她就听得越清楚，主任到底还是生气被怠慢了。

陈幸予脑子里疯狂回想着高衡最近教她的，开始乍着胆子和主任沟通，她先是代表公司对主任的招待不周进行了郑重的道歉，然后开始明晃晃地给主任戴高帽，直言他这么激动完全是出于对公益事业的重视，是对医院和医生专业形象的负责。

她也顾不得四周的人什么反应，全程都是正面对着主任交流。

看主任终于开始不拍桌子了，陈幸予又开始大肆夸赞主任的医学成就，同时强调主任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队来参加活动的辛苦，她还特意感谢了与他同行的护士和医生们，这些护士和医生有的是看戏心态，有的也嫌主任大闹丢人，但眼看着主任神色缓和，他们也都纷纷上前劝言，最后陈幸予又和高衡申请，派专车送医院的一行人回去，并且表示之后会再送锦旗表示感谢，主任才终于恢复了刚来时不情不愿的样子，带着科室的人上车离开了。

一整套话说下来，陈幸予正装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