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山神仰望着被电光照亮的天空，声音带着无机质的苍凉和疲惫：“我推演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是最好的结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

红绸听燕余说自己的未来已经改变，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但对给她看那样幻境的山神依然没好气：“这破山是你本体吧？都快劈没了还是最好的结果呢？”

山神山色一般空濛的双眼静静看着两人，无数电影似的画面碎片，流光一般在她身边时隐时现：“自我有意识起，就被小河村的村民敬为神灵。

可我护不住任何人，每一次推演的结果，他们都会死于这个夏末。”

燕余和红绸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逐着她身边那些破碎的画面。

最初的命运，是盗墓贼欲设局毒杀村民，山神不惜舍弃本体化作人形揭穿了他们。

盗墓贼被村民们关了起来，还没商量好如何处置，满身怨气的红绸就苏醒了，她杀掉了小河村所有人，且吞噬了虚弱的山神。

而后，就是一次次山神试图救人做出的各种尝试。

第一次是选择提前化形，劝小河村的人集体搬出去，然而村民们离开小河村三十里就集体暴毙了。

山神往前回溯才知道，小河村附近不止有红绸所在的那个古墓，还有一座更大的王侯墓穴。

小河村的人其实是守墓人的后裔，血脉在千年前就被施加了永世守护王陵的诅咒。

而后就是选择不化形，以身体困住红绸和第一次来墓穴踩点的盗墓贼。

但盗墓贼也是有亲属的，失踪后，他们的亲属自然找上门。

那些人也不是善茬，不是起了一样的心思，就是怨愤的直接下黑手。

总之一次次的推演下，村民们要么死于盗墓贼和其同伙之手，要么死于红绸，全是团灭结局。

看得燕余也有些同情他们了，红绸则很不自在，画面中的她满身戾气真如恶鬼一般狠厉可怖，被焚毁的村庄和遍布的尸体，总让她想起幻境中的那些城市废墟，进而想起她和乐清那令人窒息的结局。

“直到十天前，推演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山神看向了燕余，目光有看透一切的了然：“这次，那个盗墓贼刷新闻时刷到了燕小姐上的几次热搜消息，于是盗墓贼找到了燕小姐的直播间，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所以，你就直接找到了红绸，并告诉她，我能帮她找到乐清？那你为什么不让红绸帮你做掉那几个盗墓贼，这样村民不也不用死了？”

燕余满是疑惑，只觉这山神的话漏洞百出：“而且你不是推演出了红绸的结局？那乐清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吧？为什么你不直接用这个和红绸做交易？还要特地把我拉进来？”

山神神色复杂的与燕余对视，片刻，只余一声无奈的悲叹：“因为，没有你的情况下，这些我都说不出口……”

燕余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看向雷鸣阵阵的天空，脑中思绪翻腾：“那为什么我在就可以？明明我甚至不能对红绸用……”

山神将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头，空幽的声线像夏夜的晚风拂过耳侧：“燕小姐，那两个孩子可以离开这里，请带他们去城里生活吧。

我要去我的子民所在的地方了，请您珍重。”

“哎，你……”

燕余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还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