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俊博没有等到莫棋的电话，他已经把牛腩放入锅里和番茄一起炖着，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他快速走过去接了起来，一个女人客套的话语响起：“宫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山河小区，您之前购买的楼房可以交楼了，房产证估计还要您和您的爱人一起过来才能办理，请问明天可以过来吗？”

“可以”

女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宫俊博就说有事先挂了，电视播报这这一起公路山体滑坡导多名人员重伤，还有人员在被营救当中，小猫也走了过来望着电视，宫俊博捞起它坐在沙发上，外面还是暴雨天气，莫棋应该没事的吧，毕竟危险区域也不可能让医护人员在那边救护，他拿着手机看了看，又去厨房望着在炖煮的牛腩，香气扑鼻。

昏暗的环境，血型味十足，莫棋艰难的睁开眼睛，身体根本动不了，患者连带车床压在他身上，空气也很稀薄，他用尽全力拔出右手摸了摸男人的颈动脉，还是有搏动，他想用右手挪出自己的身体，疼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劲抬起头可以看到前方屏幕亮起的手机，他拼命的想勾过来却一点用也没有，大脑开始昏沉沉，他调整自己的呼吸，想着刚刚还看到手机里的小猫照片，还有宫俊博的脸颊还有今晚没吃到番茄牛肉，他觉得好遗憾，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眼皮开始慢慢不受控制的下垂，好困好累的感觉，他又一次昏睡过去了。

嘈杂的声音，浓厚的消毒水味道让莫棋意识有些不清，车在不断往前，顶头的灯光很亮以至于产生光圈，宫俊博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他心疼，他看到面色苍白跟着车一起移动的宫俊博，他很想抬起手告诉他没事的，不用怕，为什么要怕呢？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体不受他控制……在icu外面，宫俊博蹲坐在地上，他沾满血的手抖个不停，心脏跳的可怕，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样子，莫棋会死吗？刚刚那个医生跟他说了什么？挤压综合征？肾衰？休克？所有的名词解释他都明白？为什么会放在莫棋的身上？为什么？胡年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宫俊博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直盯着icu的门口，他听科室的人说了莫棋的事情，好多传言，他最相信的就是关于司机为了早下班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走，绕了小路，张医生也赞成，但是那条小路就是在事故发生的山体另一端，暴雨让泥土松动导致坍塌这个说法。

胡年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宫俊博双眼赤红的转头望着胡年，胡年叹口气说：“应该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宫俊博，你现在应该回去换件衣服，我在这里看着”

“不行，我要等莫棋出来，他等会出来要有家属在的”

宫俊博嗓子哑的可怕，语气确十分坚定，胡年把他拉过来和自己对视无比认真的劝说道：“宫俊博，你别说傻话了，icu住一天就出来的除非是打零的人，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你懂我的意思的，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趁现在回去洗漱一下明天再来，不然你在这里等一晚也是这样。”

宫俊博眼神一暗，打零的人？不就是医院说的死亡之人吗？他推开胡年不管不顾的挺直腰板望着门的方向，胡年自知现在是没办法劝说的了，就打算让魏源过来，宫俊博突然开口说：“为什么你们医院一直都没发现少了一辆车？为什么要等我打电话去科室的时候才去清点人数和车辆？”

宫俊博没有回头，语气也带着一股冷意，胡年深吸一口气说：“因为当时真的很乱，车和人来来去去，抢救室要不停的空出位置接收重症患者，留观也在接收轻症的患者，根本没有人清点这些，起飞狗跳的”

看着宫俊博的背影胡年继续说：“听那时候救援现场来看，莫棋应该在车被推到的时候先护住患者的，车头位置毁坏严重，张医生没有抢救过来，其余三个都进icu了，患者情况好像还可以，医院也在排查是什么原因会出现车轨迹偏离既定的路线”

宫俊博冷笑了几声，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胡年刚下了班就过来，明天还要上班，他打了电话给魏源让他过来劝说一下宫俊博，就跟宫俊博说自己要回去洗澡先，等会魏源过来，宫俊博开口说：“不用过来，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了，你回去吧”

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但是按照胡年对他的认识这一般都不是好的预兆，胡年也不回他的话就坐在长椅上等待魏源过来，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章梧给他发的消息，是莫棋在里面躺着的照片，胡年侧了侧身看，监护仪上面的数值还不是很好，血压还是很低，章梧发了句别太担心，医生说目前这个情况还算好的，胡年望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莫棋，又望着宫俊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