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毛毛五官开得早，五六岁就一张好模子。

有人不禁浮起嘴角，再看见她周岁宴的照片，拣起来，低声道：&ldo;你记不记得周岁宴上的事？或者，有没有人和你说过？&rdo;梁昭作茫然貌。

&ldo;看样子是没有。

&rdo;&ldo;怎么了？&rdo;二人不远不近地对视，顾岐安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ldo;你要是有记忆，或者听别人说过，就知道照婚纱照时我说的那句话不仅是玩笑。

&rdo;梁昭才微微恍然，&ldo;是什么你五岁就有人要你娶我？&rdo;&ldo;嗯。

&rdo;顾岐安拇指最终停在她耳垂，反复地搓揉，说他偶尔会想，要是人生的相遇顺序重新洗牌，大概就能省掉好多的曲折，以及弯道。

比如，谭主任去世那年，但凡他能在葬礼上多和她说几句话；再比如，倘若她乔迁之后，他们还能保持联系……只可惜，人生就是这么不由己。

&ldo;有些错，在当时看来是错，时过境迁了没准也是最好的安排。

&rdo;梁昭出神间，又听他问，&ldo;怎么敢开车子了？不是一直拒绝上路吗？&rdo;耳垂在他手里慢慢熬成红豆的人，下意识说负气话，&ldo;因为想跑。

跑得越快越好。

&rdo;四目相对，空气渐渐地稠且浓密。

顾岐安叹了口气，&ldo;回家罢。

有话回家慢慢说。

&rdo;蓄满的酸楚一瞬间破功。

梁昭&ldo;眼泪可耻&rdo;的人设再一次、再一次翻车了。

&ldo;你真的无耻……为什么每次都惹哭我？！

&rdo;确切地说，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所有眼泪都为他而流。

顾岐安一本正经，把她发旋边上的毛毛按服帖，&ldo;大概上辈子我给你浇过水吧。

&rdo;-25-何妨一起付汪洋！

（修）……哭过了，梁昭又很快拣回包袱。

脑袋微微一别，让某人的手顺其自然滑开。

这是个抵触的动作，不言而喻。

顾岐安心里忽而鼓动起微妙的感觉，因为她刚出车祸那会儿，康复阶段里，就常常谢绝他所有义务或情理上的好意。

有时候他正好休闲，科室那边没活，想着过来看看她吧，削个苹果倒杯水什么的，梁昭回回都是冷漠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