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付栢说：“我会很认真地考虑，如果结果不理想，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付栢顿了顿，认真道：“也许短时间内不会。”

李庭松笑了笑，随着年龄见长，他突然在付栢身上看见了当时的自己。

他当时怎么说的？假如你还有疑虑，那我们就退回朋友界限。

他当时居然还没有现在的付栢坦然，怪不得方至淮当时觉得他傻的可笑。

离开付栢的房间，转眼就看见方至淮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他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逐渐变得绝望。

少有的穿的西藏笔挺，衬衫西裤连条褶子都没有，只是领带被扯得松散不少，在胸前有些歪。

李庭松走过去的时候，方至淮的眼睛里像是有灰色的大楼坍塌，他脚步略微迟疑了一瞬，问道：“怎么了？”

方至淮顿了顿，低低道：“你，你和……付栢，关系很好吗？”

李庭松没有说话，方至淮渐渐垂下眸子，勉强勾起唇角，“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走廊住的都是综艺成员，这时候谁要是出门，还要被人怀疑。

李庭松打开门走了进去，方至淮紧随其后，他道：“我知道之前是仰格挡住了我不让我找到你。”

方至淮道：“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但是你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再等两个月就回国了，以后再也不回华国了。”

“就当是……可怜我……”

李庭松看着眼前的方至淮，沉默片刻道：“是我让仰格拦住你的。”

方至淮像是刚刚结痂的伤口猛地被李庭松撕裂了，他轻颤了一下，低声道：“我想得到。”

他哀求道：“就两个月，我两个月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至少先不要答应付栢的任何事，求你。”

李庭松看向他，警觉道：“我身上有窃听器？”

方至淮的脸色一白，哑声道：“他已经和你告白了。”

李庭松松了一口气，放弃了翻衣领找窃听器的想法，估计要是真有，刚刚方至淮就应该踹门进去了。

李庭松想了想道：“我什么也不能答应你，方总，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抓着我不放呢？”

“我离开这里四年，回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四年前喜欢我的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转眼去喜欢了别人，是我招惹了你，但总有销账的时候吧？”

方至淮的眼泪终于浸泡够了那一抹绿色，在脸上滑下来，他嗓子里抑制不住的发出泣声，哀求道：“我们之间……连一点点让你不那么厌恶我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李庭松抬手擦掉方至淮的眼泪。

他其实很不喜欢方至淮的眼泪，就像是自己真心相待过的孩子，错了，悔改，即使结果有效，中间悔改的眼泪也不是他喜欢的，他在方至淮的眼里，总是会看见方至淮碎裂的灵魂和扭曲的自己。

他平静道：“我不讨厌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哭。”

两人间永远蒸腾扭曲着的空间在这一刻逐渐平静下来，横担在两人间的太多纷杂的情绪都沉没到了地底，两人伫立在天地间，相隔住他们之间的东西都消失殆尽。

没有爱也就没有恨，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厌恶。

方至淮满身情感的污泥，是原本他在四年前就应该有的。

而当时他太过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控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