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慢半拍才回答，因为这次过于意外的相遇而失神，“你在这里当教练？”

他不应该在体育馆训练吗？当教练都屈才了。

“帮朋友的忙替两天，”

路柏川下了水，纠正一个小孩游泳的姿势，“你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黎念倍感窘迫，“只勉强能站着。”

甚至不能盯着水面看太久，不然就会头晕，再严重还会有窒息的感觉，小时候那次意外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没那么容易克服心理恐惧。

路柏川有些错愕，“刚学？”

这也太新手了。

“嗯，”

黎念声音轻轻的，“我怕水。”

怕水和不会水是两个概念，前者难办得多，路柏川没有多问，去接另外几个刚来学游泳的小孩，帮助他们进游泳池，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成人用的游泳圈。

他站在黎念身边，比她高出很多，“伸手。”

黎念乖乖照做，在他的帮助下成功戴好了游泳圈。

他勾唇，笑得慵懒，“新手就得老老实实戴游泳圈。”

往后走了几步，路柏川站在一群戏水的小孩中间，“过来。”

他嗓音低低的，带着微微的磁性，像金属制成的乐器，心情好时，说话都带点淡淡的笑音，显得不太正经，却很撩人。

“今天我们的队伍里多一个黎念小朋友。”

吃饭（路哥有钱，请得起。

）

黎念不太敢盯着晃动的水面看，所以在水中走动时尽量抬着头，这时视线总是会漫无边际地胡乱落在某一个地方，找不到定点，令她没有安全感。

此刻路柏川离她不足两米远，只要迈几步就能靠近，她屏住呼吸，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竟比平时能坚持得更久。

水中阻力大，她迈完最后一步时因为惯性身体前倾，被路柏川用手扶住，察觉到她过于急促的呼吸，眉头蹙了蹙，“这么怕水？”

她这个表现显然不是普通怕水那么简单，可能有心理障碍。

他体温稍高，温热的掌心贴在黎念手臂上，让她神经紧绷，更加局促，“嗯，很怕。”

见她站稳了，路柏川松开手，“这么怕水为什么还要来学游泳？”

小孩叽叽喳喳地在水里游着，有不少都已经游得像模像样了，路柏川一边分心照顾着，一边回头询问。

在水里待得久了，有些不舒服，黎念往池边靠了靠，有些沮丧地把体育课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我想先自己学一段时间，不然到时候上课会很难办。”

路柏川侧眸看过来，扬眉一笑，“那我教你？”

教小孩和教她也没什么区别。

“首先，”

他往这边走了几步，被水浸湿的衣服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你得先学会怎么在水中行走，如果怕水，就专注自身的动作，不要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