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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所以你在宴会上当众刺杀我,还连累了另一个人死亡?”
宋灼意淡淡道,“愚蠢。”
奚媛用力攥紧了手掌,倔强的将脸撇到一边,无法反驳宋灼意的话。
“无论你信不信,奚延是本宫的袍泽,更是本宫的左右手,本宫没有理由去杀他,包括城中烧杀抢掠的士兵,本宫训练的军队,绝不会入城半步。”
宋灼意一步步朝她走去,居高临下:“且私自训练私兵是死罪,本宫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让手下的人肆意胡来。”
奚媛恨恨的看着她,虽心里对宋灼意的话已信半分,但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冷冷道:“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宋灼意挑起奚媛的下颔,打量着少女美丽的容颜,脑海中浮现出奚延戴着面具的模样,她的眸光倏尔柔和下来,手往下,将奚媛扶了起来。
“你可听说过长淮山一役?”
宋灼意将她摁到座椅上,吩咐人奉茶,自己则坐到了另一侧,而堂堂顾世子,只能站在一旁,空看着这两个女人聊天。
奚媛咬了咬唇瓣:“知道,长公主殿下战绩上最辉煌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就是那一站,奠定了了长公主打败犬戎的基础。”
宋灼意微微颔首,平静自然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但世人少知,那一战之惨烈,本宫砍下敌军首领头颅后,抓着他的头颅自山崖滚下,一路落进了滚滚江水中,正是淮河一带。”
奚媛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宋灼意,眼眸里仿佛在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淮河一带以水流湍急而出名,就连经验最丰富的渔民,遇到淮河也只敢在沿岸撒网捕捞,没有大船是万万不可能出水的。
宋灼意看穿:“你想问本宫是如何活下来的罢?”
奚媛被看穿心思,咬唇垂头,又不再说话。
宋灼意笑笑,不以为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是微有颤意的指尖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是奚延,他在所有人都认为本宫必死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江中。”
奚媛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面容渐渐褪去血色:“你们活下来了?”
“不错,也许是本宫,又或者是奚延,总之我们二人福大命大,没有丧生在江水中,反而被湍急的水流带到了岸上。”
宋灼意垂眸思考,“不,或者说,跟福大命大并没有关系,奚延是本宫平生所见水性最好之人,是他带着本宫谋求到了一条生路。”
奚媛喃喃道:“兄长的水性的确很好。”
宋灼意抬眸,直直的看着奚媛:“所以本宫就算再畜生,也不会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且你说过,奚延只是失踪,本宫不信他会死,你是他的亲妹,何不信任于他?奚延的下落,本宫会去边境查,查到一清二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奚延!”
顾长烨看着宋灼意,黑眸深邃,看不清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如同打翻了调料罐,五味陈杂。
奚媛此时已信了一大半,望着宋灼意微张了红唇,突然泪意涌上,她跌坐下去,捂脸痛哭:“我,我差点杀了兄长用命保护的人......我还害死了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