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你的初恋情人打电话？”

沈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舒娅卧室门口，眉眼间是浓烈的讥诮之意。

舒娅维持着自己温和的语调，“阿郁，我这边突然有点事，等会空下来再打给你，”

话一说完，舒娅就匆匆挂了电话。

沈妍不紧不慢的走近，手撑在窗上，挡在舒娅身前，神色轻佻，“刚才我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要怎么谢我呢？”

话一说完，沈妍似是暗示般朝着舒娅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皱起眉，舒娅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冷声道，“沈小姐，我可不是你那可怜的妹妹，我劝你自重一点，”

呵，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沈妍似是疯魔般，朝着舒娅的唇，逐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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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厌恶再也克制不住，舒娅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沈妍脸上。

力道很大，沈妍被直接打的偏过头去，白净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身体恍了好几下才站稳，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转而又变成浓烈的讥讽。

“舒娅，为了你的小情人，你现在当真是什么都敢做啊，你可别忘了你做过些什么？我随时都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沈妍神情发狠，略微有些扭曲，浸润着浓烈的不甘心。

舒娅攥紧了手靠着墙，冷眼看着沈妍的模样，“沈小姐，现在是你需要我来一步步实现你的计划，不是我求你，如果你还拎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毕竟比起沈小姐的损失，我的损失微不足道，”

沈妍眯起眼打量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好妹妹，果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这么多年，舒娅在自己面前都是唯命是从的样子，突然开始咬人了。

沈妍阴恻恻的笑了两声，抬手将自己嘴角渗出的血抹去，知道舒娅的转变和阮郁绝对脱不了干系，沈妍似嘲讽又似警告道，“舒娅，你别忘了你当初接近阮郁的目的，很不巧的告诉你，当时的谈话我都录了音，你说你的小情人知道以后，还会和你重归于好吗？”

脸色一沉，舒娅似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极其难看，“你给我滚出去，”

“哈哈哈哈，”

舒娅不痛快，沈妍就觉的自己痛快了，毫不避讳的大笑出声，走了出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或许是当自己萌生出用舒娅代替那个死去的私生女时，自己放在舒娅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多的超出她自己的掌控。

沈妍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而自己这么关注舒娅，无非是想把舒娅打造的更锋利，才能用的更顺手。

而这种状态在压抑的环境下逐渐变的扭曲，病态。

沈妍想，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拉上舒娅一起做个伴。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舒娅难看的脸色迅速恢复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走到床边坐下，舒娅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出神。

当年舒妈因为阮家那些人病危，不管舒娅怎么求，没有医院愿意收治，即便是收治了，也是统一口径，需要天价的进口药，舒娅不可能有这个条件。

而阮家那些人，即便到了这一步，也不肯放过她们。

哪怕是舒娅已经答应以后绝不会再和阮郁有任何牵扯。

最后被逼无奈，舒娅只能去借高利贷，把所有的能借的借了个遍，最后背上几百万的债务，再也没有谁愿意借给她。

可是舒妈生死一线的情况，还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那时候的舒娅，刚刚毕业，孤立无援，因为阮家，她在京都找不到工作，她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她不止一次站在桥上看着密集的车流，想着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她不敢，舒妈还需要她。

就在这个时候，沈妍出现了，因为某种她和那个私生女家极易混淆视听的关联，赤裸的交易，她别无选择。

以私生女的身份，进入沈家，帮助沈妍对付沈老爷子。

在消失的那几年，她全心全意的活成了另一个人，瞒天过海，只有她知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深渊之上的细梁，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想到上次发给沈妍的那几张图片，舒娅握紧了拳，那是荣宝斋白象系列下半场的拍品，而阮郁的手机里也只找到了那几张图，至于其他的文档都是加密的。

这正随了舒娅的意思，既能敷衍沈妍，又不会对荣宝斋造成实际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