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没事，你听不明白？！”

我踩着沉音的胸口向下一压，立刻听到他的一声哼鸣。

然而他却根本不在意这些身体上的痛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死了……哈，死了，他死了……不，他不会就这么死的……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死……”

这低声的话语像魔咒，将我的心念得焦躁疼痛，鲜血的味道和周围的红色让我的血液开始沸腾，四肢百骸仿佛有沉沉压抑的气流在急速流动，有什么叫嚣着要宣泄。

我知道，我在渴望鲜血，渴望死亡。

如果现在需要祭品才能让我平静，那么最适合的人就是沉音。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手中的刀如同自己有了生命，一下又一下拼命的戳、刺、砍、劈，毫无技巧，毫无章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刀锋扎入人体的凝滞感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灵，温热的血喷在我脸上渐渐凝固，我逐渐平静下来，抬眼却依然看见沉音鲜血淋漓的笑容。

“他死了……苏意澜，你再也得不到他……”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眼神却悲伤又疯狂。

沉音依然没有死，虽然胸腹已成一堆血肉，四肢却已经复原。

他毕竟法力高强，这样单纯的肉体之伤并不足以令他致命，就算他自己无心治疗，身体的伤口也在自动愈合。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我将刀狠狠插入他的胸膛中，再狠狠一搅，就在星临被伤的相同的位置。

要他死并不难，刚刚我只是在发泄，并没有用上毁灭之力。

如今我若想要他的命，真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但我不想让他死得太过容易。

“呵呵……你恨我……真是恨我，不过……你又凭什么恨我呢？”

沉音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双眼平静的仰望着被枥莣花遮挡的天空，目光却仿佛怜悯的落在我脸上，“苏意澜，你恨我……不过是让自己好过些，你果然还是原来那个胆小鬼……不管力量是否强大，这一点倒是从来不变……”

“你还要说什么？”

我拄着刀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你还想让我痛苦，就该知道，我会将这一切全部连本带利还给你。”

“难道你没有觉得奇怪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竟然没有喘息，仿佛已经在心中默念过许多遍，“为了诬赖你，我的确让那活尸对着星临说了一些话。

不过，在他讲出那些令星临心碎欲绝的话时，你扪心自问，难道那些不是你无法出口的肺腑之言？”

我全身一僵，想反驳却根本无话可说。

是的，我永远都无法否认，在某一刻我也曾经拥有过那些卑劣的想法，这让我在此刻根本无从辩驳。

“……呵呵，如何？我说对了？”

沉音的笑容渐现妖异，“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些话根本就不是由我安排。

而是那活尸根本就是你，我只是给了它力量，让他实现心底最隐晦的愿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