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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她也情愿把自己浑交付给温,无论是身和心。
即便她时常觉得拢不住这人,但世人总是糊涂更比明理多,吃过的教训和脚下步子反向走。
温童就是在那时候,悄默声萌芽的。
温沪远对此全然蒙在鼓里。
他更上心的,是因技术理念和厂长背道继而请辞,于大哥温沪东的资助下自立门户的事。
他能白日安全帽、夜间桌畔灯,却不能匀几分最起码的心神与她,问津她莫名情绪化的原因……终究,骡子碰上最后一根稻草:温家发迹后搬离了老楼,一并把关南乔从老二的姻事里择了出去。
她就是那一下,心彻底冻去腊月天。
后来的事随故去人化作了灰。
温童告诉阿公,母亲的遗怨投射在她身上,她总归对温沪远是恨的。
才不管他前前后后地来古镇水巷堵过她几回,又跟去学校诉衷情,想用什么亲情牌或道德杖绑架她回去。
有时血缘再怎么溢价,没亲情依旧不保值。
家庭的基石终究还是爱,温家不是家,“这座茶楼,你身边,才是我的家。”
其次温沪远实则动机并不纯。
关南乔去世后,温沪远延挨五年余才娶的。
兴许是现世报到头了,他一直无所出,原因也啼笑不已:精子的受孕活力婚后就窝囊掉了。
“有事他唯一香火,无事关南乔遗孤,当我万金油呢!
他还说什么封建迷信话,算命的押他翻不过第十年的山。”
“生意人嘛,都作兴这套的。”
“他哪里生意人!
榆木死书脑袋而已。”
冠力领航包邮区制造业这么些年,外人都了然,正董事读书出身,副董事更会拨算盘。
据说〇八年的金融危机,也是老大穿针引线到那“四万亿”
中的一股,才弥缝了资金缺口。
说一千道一万,难兄难弟过来的。
“能有什么隔夜债?就算有,找我又顶毛用。”
阿公说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键时刻,温沪远究竟需要直系血缘的一张包票、遗嘱上白纸黑字的继承人,还是什么天降神兵。
显然你的本事只够当前者。”
“我才当不了。”
一句话堵死。
温童依旧好恨父亲,“过去娃娃被狼叼走,长大也只认狼妈的。”
但凡他父爱皮下的利己心没这么欲盖弥彰,她兴许就肯了。
也怨艾得很,倘若他下人不这么单薄,当然也就没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