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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缓慢地溜走,夜深了,越来越寂静,房间里回蕩着她的声音,像是教堂里传来的颂声:“盖茨比信仰着那盏绿灯,那令人兴奋的未来,年複一年在我们面前退却。
它待在我们遥不可及之处,但无所谓——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手臂伸得更长……直到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于是我们奋力前行,小船逆流而上,不断被浪潮推回过去。”
念完了,她合上书本,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靠了过来,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他的唇,悲伤而又幸福地凝望着,他就是她的绿光。
她很害怕他睡着了,再也不会醒过来,就静静地守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生怕只要目光一移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他睡了很久,又像只睡了一小会。
他醒过来时,长日将尽,日光的余晖像一只归巢的倦鸟,只盘旋了一会,就立刻拍着翅膀飞回巢了。
他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几乎变得像北欧的天空一样蓝而透明。
她很想哭,用力忍住,勉强微笑:“你醒来啦,饿了吗?我去做饭。”
“好,我帮你。”
他们一起做的晚饭,在北欧吃够了开放三明治,她实在想念大米饭。
幸而小木屋里有大米。
她用一个红彤彤的番茄珐琅锅闷了一锅晶莹剔透的大米,烘烤了三文鱼,配菜是青椒和蘑菇,还用土豆炖了一个烂乎乎牛肉,用火腿和奶酪做了一个冷盘,开了一瓶香槟酒。
夜晚降临,他们关掉了点灯,照明全部用蜡烛,摇曳的小火苗带来微小而又明亮的光,这是他和她独有的hyg时光。
她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一只娇俏的小猫儿。
他好像醉了,却又没有,只是一直凝视着她,她是他的光,他要在最后时刻,永远记得。
晚饭后,庄梦先去洗澡。
等她走出浴室,却发现小木屋里一片黑暗,她的内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四处搜寻着他的身影。
这时,她忽然被拥入怀抱,是沉柏影,他没消失!
沉柏影揽着她,黑暗中,在她耳畔兴奋地低语,“看,极光!”
透过玻璃天窗,绿色的极光像是夜空中的精灵一样绚丽的飞舞,忽明忽暗,美到让人都不敢眨眼睛,生怕错过了每一剎那的美。
最美妙的是,小木屋前面的湖,静谧的像是一片镜子,倒映着着天上的绚丽的极光。
天空,湖面,两个世界,庄梦屏住了呼吸,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存在。
看到这样的景象,庄梦忍不住落下泪来,一个人的一生的追求,一世的烦恼,在这样大自然的美景前微不足道。
每个冬季,极光如约而至。
在世界偏僻的角落,大自然展现着她最美的一面。
她擡头,闪烁着泪光看着身边的沉柏影,坚毅的面庞,他的眸子里也闪耀着绿色的极光,那是天空与湖面之外的第三个世界。
他回过头,凝视着她,冰蓝色的眸子,和旷野融为一体,没有言语,她忽然懂了,他的孤独,还有他那些无法言语的心意,他的存在也许会消失,但是,他永远会陪伴在她身边,正如眼前的世界,浩瀚的天,沉静的湖,最美的极光会临期而至。
她突然说:“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