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宋弘方嗫嚅道：“刚开始手气挺好的，一口气连赢了好几盘，谁知道到后面都输完了”

他擡起头，眼神放光地看向宋玉宁。

“玉玉，你再借爸爸一点钱好吗？爸爸保证这次一定可以翻盘的，等我”

“够了！”

宋玉宁看着对方满是贪婪的眼神，心底只剩下满满的失望。

这麽多年，他已经记不清帮对方还了多少的债。

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哭着说自己不会再赌了，下次又是一样

宋玉宁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不会帮你还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宋弘方瞪大眼睛，慌乱地看向宋玉宁。

他“扑通”

一下跪倒在宋玉宁的面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玉玉，你可不能不管爸爸啊

他想起赌场那些人的威胁，明明是凉爽的秋日，额头上却冒出一层汗珠。

“要是我还不上那笔钱，追债的那帮人一定会剁掉我的手脚，挖掉我的腺体拿去卖的”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宋玉宁眼中不自觉地浮起雾气，这麽多年了，对方赌徒的本性还是一点没变。

如果是十几岁的他，一定被对方的眼泪骗过去，哪怕自己饿出胃病，也会拼命工作赚钱还对方的赌债。

可是二十多岁的他不会了，他实在是太失望了。

他现在依然清楚记得，当年他刚上高中时，对方爬上学校的天台，逼着让他拿钱出来。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的人生满是黑色

那些满带恶意的嘲笑，依稀还在他耳边

“就是他家破産了啊，怪不得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的。”

“快离他远点，一股子穷酸气”

宋玉宁闭上眼睛，不去看宋弘方狼狈的神态。

“你不要浪费时间求我了，还是赶快想想怎麽筹钱吧。”

宋弘方急得红了眼，抓住宋玉宁的裤腿恳求。

“玉玉，你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去死啊。

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宋弘方曾经近距离亲眼目睹他们分解一个大活人的场面，他不想也变成那样，连个全尸也落不下。

他想起许韵琳的话，“咕咚”

咽了下口水，说道：“玉玉，你帮帮爸爸，只要你不跟萧文峥离婚，爸爸就会没事的。”

宋玉宁心口一滞，手脚止不住地发冷。

他死死咬住下唇，原本胭脂色的唇瓣泛起白来。

“原来在你眼中，卖儿子换钱一点也不会觉得愧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