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半柱香时间，京城中便再次换了天。

在太极殿看着折子的程牧乘甚至这边才刚知晓程诃回京的消息，这头程诃已经带着将士们攻入了皇宫之中。

看着眼前的宫人四处逃散的场面，程牧乘只觉得一阵头疼，再擡眼时，只觉得面前这场景似曾相识。

像是许久之前，他从程诃手中夺了帝位，也曾对着整个皇宫之中的宫人四处截杀。

本能的不想留下这宫中，任何程诃留下过的痕迹。

“程牧乘——”

不知何处的喊声，程牧乘循着声音看过去，女子摘除斗篷，熟悉的脸露在他眼前。

“是你！”

程牧乘看着眼前女子，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子莫名的恨意，他挪着步子往前走去。

“你竟然敢跑，知道孤遣人寻了你多久吗？嗯？”

程牧乘的面容越发的狰狞，看向林枝薇的目光中，藏着某种道不清的偏执与疯狂。

“孤对你这麽好，你怎麽敢？怎麽敢自己一人跑了？”

就像是疯子一样，程牧乘看向林枝薇的眸子渐渐发红，“就算孤今日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程牧乘目光发狠的那一瞬，擡起双臂，想要直接掐死面前的林枝薇，身后的孙蓠突然从天而降，身手利落的将程牧乘摁在了地上。

“许久不见，六哥午夜梦回之际可曾想起过我，或者想起……鬼城之中丧命的将士们？我今日，带着他们来索命了。”

孙蓠俯下身，对着程牧乘轻声道，面上仍旧淡淡的，与程牧乘面上的惊恐之色简直形成对比。

“你，你，你……是人是鬼？”

见到孙蓠的那一瞬间，程牧乘便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当年因为孙蓠屡立战功，眼看着朝廷之中势力越来越大，又想要揭发他鬼城那件事情。

他与周书烨合计之后，便想着设计让她死在衆人面前。

“六哥设计杀了我，那我如今自然是鬼，是阴间的厉鬼，回来寻六哥索命的。”

随着女子的脸在自己眼前不断被放大，程牧乘忍不住抱着头尖叫起来，没想到孙蓠如今竟是当真成了鬼，来找他索命了。

他不停的摇头，嘴里头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你，滚开，谁让你一直偏心老十，滚开，别过来。”

偏偏孙蓠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擡起头，将自己的脸看的清楚分明也就罢了，还体贴的为他转了个方向。

“瞧瞧，这边这两个，你可是认识？”

程钰与孙楚卿两人，一黑一白的面容淡淡站在不远处看着程牧乘，这般突然看见，也同阴差似的，想要索去他的命。

程牧乘疯狂开始摇头，不停的否认，“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这是你们的命，这活该是你们的命，滚开，都给孤滚开。”

程诃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般癫狂的程牧乘，看这般模样，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