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人嫌他恶心。

他喜欢同性真的有错吗？他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人，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么多？那些被刻意掩藏的不堪回首的记忆，此时此刻因为顾黎川的刺激，统统都涌入到了柳淮秋的脑海里。

“就他，柳淮秋，长的像个小娘们一样。”

“呸，真娘，怪不得会喜欢男人，真是个娘炮！”

“你说咱们要是去调戏一下他，他会不会像那些女生一样，跑去和老师告状啊？”

“哈哈哈，我看不会，他比那些女生还要懦弱。”

……他长的像女人真的十恶不赦吗？柳淮秋起身，不管身上掉落的连衣裙，径直走到洗手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镜子里的柳淮秋双眼哭得通红，已经微微肿起，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意。

柳淮秋伸出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扯出了一个冷笑，“果真看起来很娘啊……”

他从小到大所遭受的这一切都因为他长了一张女人的脸。

全都是因为这张脸。

那如果他把这张脸毁了呢？是不是黎川就不会逼他当替身了？是不是就不会透过他去爱别人了？柳淮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随后，握紧拳头，使劲全力，一拳将自己面前的镜子打碎了。

镜子的碎片，划破了柳淮秋稚嫩的皮肤，顿时，鲜血直流。

柳淮秋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捡起地上的镜子碎片，想要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就在此刻，距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手机铃声着急的响了起来，催促着柳淮秋去接电话。

柳淮秋愣了一下，听着有些熟悉的铃声，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望着地上破碎的镜子里无数个他的面容，好像看到了那个一直呵护着他的妈妈，笑着哄他，“我们家秋秋长的真好看，真像那城里的小娃娃。”

柳淮秋想到从小到大把他捧在手心的妈妈，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不过一会儿，柳淮秋扔掉了手中的镜子碎片，蹲下身，痛哭起来。

他不能冲动，他是妈妈的骄傲，他不能毁了他妈妈的骄傲。

手机铃声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柳淮秋擦了擦眼泪，迈过玻璃碎片，走到床头，接通了电话。

“小秋？你没事吧？我没有打扰你和顾总吧？”

手机对面，姚芷艺如履薄冰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