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狮郎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平素的澄碧与清亮，腮边不自然的红晕消退之后，呈现出比之先前的肤色更让人心疼的苍白。

那平静中透着距离感的眼神足以证明，他已经从朦胧的醉意中清醒过来。

“对不起……朽木队长，又给你添麻烦了。

请把这个收好。”

冬狮郎微微颔首，额前一缕银发随着他的动作耷拉下来，在眼睑下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浅灰的暗影，看上去就像一道黯淡的泪痕，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委屈，白哉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这孩子不会是真的哭了吧？但当冬狮郎抬起头并将手中的牵星箝飞快地塞进白哉手里的时候，白哉才发现，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并没有一滴泪水，有的只是公事公办的漠然和的空洞——可是这样的表情，却让白哉觉得更揪心了。

“冬狮……日番谷队长，我……”

朽木白哉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窘迫。

他贸然地开了口，却因不知自己到底要向面前这个已经做出无意再听的逐客令般的表情的孩子解释些什么，不得不停住话头。

冬狮郎将头侧向窗子的一侧，不再看他。

“时候不早了，朽木队长，快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你不必道歉。”

艰难地挤出这句话的白哉，带着逃难般的心情向卧室门口走去。

该道歉的或许应该是我……

这个闪念惊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已经握在门把手上面的手又撤了回来。

“冬狮郎，我……不是故意要甩开你的手。”

“请叫我日番谷队长。”

背后传来那孩子平板中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

朽木白哉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柔和而释然。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握着它。”

chapter29一失身成千古恨（中）

冬狮郎用看抽象画一样的表情看了白哉几秒钟，其结果当然是越看越抽象……而后那绿色的眼珠倏地避开他的视线，瞥向了一边。

“你……你在说什么啊……”

底气不足的质疑，再明显不过的明知故问。

白哉挑了挑眉。

“一定要我解释清楚么？”

“真是莫、莫名其妙……我、我要睡了……”

冬狮郎重新躺倒在床上，急三火四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这个反应大大超出了白哉的预料……应该说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太多。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六番队昔日小副队长的脾气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