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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米饭都舀到冯慧茹碗里了,那碗鱼汤自然也是给婆婆喝的。
芦花脑子里在愁烦柴禾问题,听见冯慧茹问她道:“家里还剩多少钱?”
芦花愣了愣,抬头回道:“二十九两零十文银。”
以为她是要审账,忙将郁齐书走后的这两月用度一一报给冯慧茹听,“原有四十两,除开房租,这两个月我从香秀家、李婶子家和张奶奶家三家人那里共计买了二十只老母鸡、两百八十个鸡蛋,合计用掉了一两七百四十文银子;向何田叔买了二十斤鱼,花去……香秀三姐将她儿子的小衣服又收拾了一大包给我,我觉得过意不去。
她经常送东西给我,虽说都是些小儿的旧衣服尿片什么的,但都是她一针一线给孩子缝出来的,旧是旧了点,可都是好的,没洞没缝,我就给了她二十文钱。
有来有往,情义才长。
另外,我打算今晚再算算这两月我们在香秀家里零零碎碎的用度,再给他们二十文钱补贴,娘,您看如何?”
这地方一只老母鸡价值十五文钱,一只蛋价合五文钱。
鱼是鲫鱼,要是夏天,那时候鱼多,便宜,一斤鲫鱼也就几文钱,但此时不是鲫鱼的捕捞季节,鱼少而且水冷,本来何田叔不愿下堰塘去捕捞的,芦花给的钱多,十五文一斤,他才干的。
而一两银子折合一千文铜钱。
为了给冯慧茹发奶,每顿不是鸡汤就是鱼汤,鸡蛋是每顿都没断过,花掉的钱几乎都是用在冯慧茹身上了。
芦花的帐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一分一文的差池,也将这些物价的多少,价钱为何高了,都一一详细给冯慧茹解释了下,免得她多心。
冯慧茹听罢,尽管平时再对芦花怎么挑剔,也不得不称赞一句,“挺好的,你看着安排吧。”
芦花应下。
顿了下,她又道:“你去打听打听木炭的价格。
如果价钱还成,就买些木炭回来。
那东西比谷草和包谷杆都经烧,但愿能熬到齐书那里能赚点银子回来接济我们。”
看来婆婆应是听见了她之前在院子里同香秀爹娘的对话。
不过院子本来就不大,香秀娘说话又没压低声,她嗓子还粗,婆婆听见了那也是很正常。
她也是因为中午那个插曲,刚才给婆婆报账的时候,才特别说了想要补贴香秀家二十文铜钱。
婆婆是娇养出来的小姐,哪里受过乡邻这样子的闲气?芦花不希望婆婆听了后又将气撒在小萝卜头身上或者自己身上,干脆破财消灾。
而且齐书那边也不知顺利不顺利,总之短期内还得厚着脸皮在香秀家里住着,不好将关系搞得太僵了。
可是,烧木炭这种奢侈的事情,她却是不敢干的。
这地方,木炭不是论斤卖的,而是论车卖。
你要么买半车,要么买一车。
人家给你拉到家里,送货上门。
一车就是千来斤,像她们一家三口,用一个冬天没问题。
但是价高,一百斤木炭约索价四钱。
一钱大概价值四文铜钱,也就是一百斤木炭要卖十二文铜钱。
一车炭,便是一百二十文---这是最次的炭价,想要郁家从前烧的那种无烟还有香味的炭,价格至少翻一番,不敢想。
但即使这价格,都可以买十只老母鸡了。
说起来,她已经三个多月没尝过肉味儿了,嘴里要淡出个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