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直到回到公主府，慕泽渊仍未从苏明稷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是苏红葉以公主之尊施压，才让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却不想竟是父亲亲自所求……

他又想起苏明稷的话：“皇姐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因为父命对她逢场作戏罢了。”

慕泽渊知道，苏红葉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必定是不愿意用这种事情来要挟他的。

只是那三年，他做了什么，苏红葉最想要的真心，他半分都没有给过。

慕泽渊怔怔坐在房间里，直到下人来问他可要用膳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将膳食摆去公主房间里。”

说罢，他也无视下人疑惑的眼神，径直去了内间。

换下盔甲之后，他便径直走向了苏红葉的院子，踏进去后，虽然离开半月有余，这里还是被侍女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如苏红葉在时。

苏红葉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的地方，哪怕每年从宫中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不少，也都堆在了库房里，房间内摆设并不算多。

慕泽渊看着桌边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过去。

那侍女见着他，行了一礼：“驸马。”

慕泽渊知道她一直自苏红葉出生起便跟着伺候，两人情同姐妹，便也没有冷着态度：“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后，慕泽渊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一点点响起，却带起了无尽的凄凉。

慕泽渊想起刚成婚时，苏红葉淡淡的对自己说：“以后不管多忙，都得来本宫这里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过一介闲散人士，无事可忙，公主多虑了。”

那时他对这桩婚事不满至极，从宫中旨意出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苏红葉，便注定是一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女子罢了。

慕泽渊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欢的。

苏红葉哪怕不是公主，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可只要他来这院中，桌上没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伙夫都知道该做哪几样菜了。

慕泽渊总是觉得，苏红葉未必有多喜欢他，但眼前这一点点润物细无声的照顾温柔，又怎么不算是喜欢？

一顿饭，他吃的味同嚼蜡，等下人将东西都收下去之后，那侍女看向他：“驸马今夜要睡在此处吗？”

慕泽渊抬眼：“嗯。”

侍女脸色犹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给驸马铺床。”

慕泽渊一愣，问道：“这不是长公主的卧房么？怎么连被子都没有？”

“长公主在此处，一般不会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对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

慕泽渊皱起了眉，在他印象里，苏红葉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嗜酒的。

他缓步踏进了内间，映入眼帘的，是床边一张矮桌，上面对的齐齐整整，摆着两只酒盅。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见着苏红葉几次饮酒，对面都摆着一只空杯，有没有可能，那只杯子，是留给自己的？

慕泽渊正要上前，却听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驸马，北疆首领不知所踪，陛下传您即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