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不语的季凌悄然红了眼眶，许久才道：“我一直在给师兄添麻烦，这里不是……我修为低，神识不能用，说话又直，我不想让师兄觉得我是个麻烦，我也不想师兄嫌弃我。”

来到修真界这么久，季凌唯一能依赖、信任的只有杜子涵一人。

上一次与张家六长老交手，他虽胜了，可后来杜子涵筑基时的雷劫，以及面对元婴修士，他们只能躲进空间里的窘迫，一件件一桩桩都让他明白，在修真界，强者为尊，一切靠实力说话。

所以，他必须控制自己，谨言慎行，切忌给杜子涵添麻烦。

杜子涵一听，顿觉季凌是五大术术修得太少了，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无中生有的事。

而且你想就想，结果却惹得自己也跟着心烦意乱，胡思乱想猜忌起来。

真是闲的没事干。

杜子涵快被气笑了，此刻，他恨不得按住季凌，扒开他的法衣狠狠打他一顿屁股，最后，还是忍住了，“你脑子……究竟在想什么？我何时嫌弃你了？再说了，你能给我惹什么麻烦？”

杜子涵还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多想，你这样，搞得我很累很慌的。

当初内心强大认下的丑道侣，结果发现，越处越满意，人要是跑了，他上哪再找这么好的人去？

季凌娓娓道：“我说话直接，不懂委婉，很容易招人不快，所以，我要改，少说话便能少惹事，这样也就不会给师兄招事了。”

从小到大，季凌是被宠大的，他没被宠坏，也知道审时度势。

在修真界，他小皇子的身份不值一提。

身边再无强大的父母兄长保护，有些习惯，不改也得改，否则很容易招人烦招人厌。

视线落在季身上，杜子涵怔住了，他没想到季凌改变自我的初衷竟是为了自己。

杜子涵不由得心软，气不起来了，“你是觉得我太弱，护不住你吗？”

“不是的，师兄很厉害。”

季凌头摇得像拨浪鼓，“师兄，我没有那个意思。”

杜子涵起身坐到季凌身边，双手扣在季凌的肩膀上，将人掰正对着自己，“我觉得以前的你就很好，非常的好，活泼可爱，你身上有我所没有的东西，我不需要一个性格与我互补的道侣，我只想要一个与他相处，我会感到高兴开心，身心愉悦的道侣。”

“如果，你与我在一起，从而强迫自己去改变一些东西，我觉得这样不好，你可以改正不好的地方，但是我觉得你这样的就很好，没必要做出改变，我不知道我说这些话，年纪轻轻的你听不听得懂，但我觉得你很聪明，有些事，一点就通。”

“我从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更不觉得你的直接坦率会给我招惹麻烦事，如果你在顾虑之前张家长老的事，那大可不必，因为错的不是你，你受不了气，同样的，我也是。”

“师兄，可是我怕~”

季凌是真的怕，他怕，有一天，他会保护不了杜子涵。

“怕什么？虽然我们修为是低了些，但是哪个大能不是一步一步走来的？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是这样，修真界本就是一个充满杀戮与残酷的地方，我与你说过的，在这里与你之前生活的环境不太一样，你不要害怕，更不需要有心里压力，否则，这很容易成为你的心魔的。”